又一次被掃地出門。
防盜門發(fā)出“嘭”的巨大聲響,在深夜里如此清晰。
猶如利刃,順著耳道直抵心尖。
簡清雪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忽然驚覺或許自己從未真正踏入過這個家。
她本就是外來者。
深夜流落街頭,凌晨兩點的夜,街道上行人寥寥。
初春微涼夜風讓人不得不裹緊衣衫,步履匆匆。
自然無人在意落寞寂寥的她。
手機顯示屏停留在通訊錄,翻找許久,也不知能打給誰。
簡清雪只能漫無目的行走在街上,尋找著能容許自己坐下休息的地方。
直到腳底酸痛,也找不到屬于她的安靜之地。
她走上了跨江大橋,江上的寒風更加凌冽刺骨,吹得發(fā)絲散亂飛揚。
風順著水流的方向而吹,她的發(fā)也指向江水奔騰的遠方,或許在為她指明方向。
死了算了。
雙手搭在欄桿上,卻又沒有勇氣翻越。
或許是心底的不甘叫囂著,不允許她一了百了。
身后忽地傳來汽車急剎時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簡清雪不想回頭去看是誰于深夜在此停下。
她猜得到是誰。
“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為什么不跟哥哥回家呢?”
青年溫柔低沉的嗓音從身后傳來,一件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也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
對于只穿著短袖的簡清雪來說,這件外套終于讓她在寒風中能夠勉強站穩(wěn),也勉強緩解了她身體的戰(zhàn)栗。
似乎這個瞬間,只有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簡清雪終于回身,抬眸望向陌生的青年。
三個月前,簡御說自己是她的哥哥,將一份鑒定報告遞給她。
但她不是傻子,比起人生十六年都沒有感受過的血緣關(guān)系,她更畏懼他保鏢腰間的槍。
跟他走,無異于等死。
可如今她身無分文還被掃地出門,不接受簡御的后果,也只是做完所有無用的掙扎后,等待死亡的降臨。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簡清雪輕聲問。
她知道世間的一切都早已在暗中標注價格。
而簡御這樣的人,也不會放任她消失了十六年之后,突然不圖回報就想認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