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修長的指尖撫過畫中人脖頸前的梵文紋身,但那張臉卻不是他現(xiàn)在的樣子,有意思。
畫的是他,又不是他,只是張海客。
在看到畫上人的眼角被輕輕點上一顆淚痣,他眼神不禁頓了頓,隨即一笑。
無論是因為什么,他都期待著她的一切能力,那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驚喜。
……
張千軍萬馬在走廊邊露臺弄艾草,也或許是在看卦象,嘴里正念叨著“坎為水,險難重重……”
她一開門就看到他在門前,以為他在做什么儀式,小心道:
“你是……道士嗎?還是算命先生?”
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看到有人還會簪發(fā),雖然他頭上插的是竹筷,但并不影響她對他職業(yè)的好奇,頗有世外高人的感覺。
“我之前是在道觀長大的,后來才來的香港?!彼馈?/p>
“你的名字……很有個性?!睙o論是他的裝扮還是名字都讓她覺得印象深刻。
“有眼光!這可是我?guī)煾附o我取的,哼,那群庸俗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高級,還是搞藝術的懂行!以后可以隨時來找我給你算卦,不想找我也可以找我。”
說起這個他就激動起來,名字像是他的驕傲一般,她雖然向來不信這些,但也沒有打斷他的激情發(fā)言。
“……謝謝,這個,送給你。”
她拿出自己畫的一幅畫,也不是什么名貴的禮物,就當做對他們的感謝,不過她一直以為面前這人很沉穩(wěn)內(nèi)斂呢。
也不知道幾人收到這份小禮物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但她只是想這么做就做了。
她不準備長留,寄人籬下的感覺終究不會讓她覺得心中舒坦,一切她都不習慣。
等過了法定成年日期,她就可以解除這段領養(yǎng)關系,就能離開這里回家。
但當?shù)诙煸诓妥郎习l(fā)現(xiàn)自己的畫作被精心裝裱掛在墻上時,她眼里還是泛起些許無措。
只是想到以前爺爺為了鼓勵支持她的愛好,把收藏的那些什么書畫都封進抽屜,墻面改換上她尚未成熟的幼稚手繪。
胸口處的玉佩正貼著心口莫名發(fā)燙,像是在提醒她而釋放的某種無聲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