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總知不知道張姐和胡主編之間的關(guān)系?!彼耄缓?,她又想到了自己要不要向?qū)Ψ絽R報這一秘密。從道義上說,她是不應(yīng)該像長舌婦一樣把人家的關(guān)系到處傳播的;但是從情感上來講,王勃并不是別人,而且跟胡茂林,張瓊之間的關(guān)系比她要深厚得多,她都知道了,王勃如果還被蒙在鼓里,那也有點說不過去,而且容易讓自己的老板某些時候造成對情勢的誤判。
總之,她覺得王勃知道要比不知道好,而且她相信,對方即使知道,也不可能到處去說的。
想了想,她最終還是決定向自己的領(lǐng)導(dǎo)報告自己的發(fā)現(xiàn)。
“燕子,還有事嗎?”王勃見鄭燕取了他的臟衣服后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來到正在筆記本電腦前回著郵件的他的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也……也沒什么事?!编嵮嘁娡醪诿?,在洗手間內(nèi)醞釀了半天,已經(jīng)繞到了喉嚨口的話一下又咽了下去。
“你這表情可不是沒有事情的樣子。說吧,師姐,我洗耳恭聽——你是不是見到我在寫郵件怕不好意思打擾我是吧?放心,我這郵件只要在今天回了就ok,你不用擔(dān)心?!蓖醪α诵Γ芭尽钡囊幌潞仙狭斯P記本的蓋子。
鄭燕見王勃合上了筆記本的蓋子,這下是不說也得說了,咬了咬嘴,抬頭看著王勃的臉,試探著問:“王總,你……知道……張姐的男朋友是誰么?”
王勃一怔,沒想到鄭燕會問這個問題。但他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心想,莫不是自己這位俏師姐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這才一周不到,嗅覺倒是挺靈敏的。
但王勃沒直接回答,只看著鄭燕的臉,笑著反問:“怎么,燕子,你知道?”
鄭燕再次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猶疑的目光很快變得堅定起來,吸了口氣,對王勃說:“王總,剛才我下去買充值卡,碰到了胡主編和張姐,他們……他們手牽著手,然后看到我很快又撒手分開了。”
“果然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shi鞋!’”,王勃心道。他笑了笑,看著鄭燕搖頭嘆息說:“唉,那兩人,實在也太膽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秀恩愛,也不怕被熟人撞見,大概覺得這里是南京而非北京,所以膽子就大了起來吧?!?/p>
鄭燕目光發(fā)亮,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失聲道:“王總,這么說,張姐和胡主編……”
“不錯!范茹鈴跟曹澤明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兩人就是什么關(guān)系!”
“可是,為……為什么……”
“你問我,我問誰?”王勃攤了攤手,“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偶然,機緣,情非得已,水到渠成,老天爺成全……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分開的原因很多,但走在一起的原因更多,任何一個因素占了主導(dǎo),同時撥動了兩人心中的琴弦,都可能促使他們在一起。
“不過,老胡和張瓊的結(jié)合,多少有點驚駭世俗,不大容易被一般人接受。所以,燕子,雖然被你無意中撞見了,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吧,平時該怎樣還怎樣,就當(dāng)不知道。老胡和張瓊都是不錯的人。剛才我說他們跟范茹鈴和曹澤明一樣,其實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兩人之間,感情方面的因素可能多一些吧,物質(zhì)利益方面的糾纏,倒是沒那么多——老胡一屆文人,也拿不出多少錢來。吟詩兩首倒是有可能!”
“哦!”鄭燕點了點頭,似乎在思索王勃的話。不過,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張瓊為什么會喜歡上比自己大那么多,而且還是一個有家庭的男人。她跟王勃道了別,說了晚安,便抱著王勃的臟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晚上的鄭燕注定要有些睡不著了。范茹鈴和曹澤明,張瓊和胡茂林,都是老少配,以及還有一個讓她不太敢想的共同點——下屬和上司——,一個接一個,一樁又一樁,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難道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本質(zhì)?以前的自己把這個社會想得太好了么?
鄭燕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以前堅持的一些價值觀和人生觀受到了很大的挑戰(zhàn),且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天然的正確和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