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旅途(ii)
剛剛進入死亡峽谷的時候,這個幽靜的地方一點也不像它傳說之中的那樣可怕。
青色的苔蘚長在古老的石板上,一點點裂痕給這個地方帶來了歷史的韻味。各處樹木叢生,青色的植被在陽光與雨水的澆灌下茁壯成長。艾維斯等人的馬車在早已年久失修的石板地上碾過,時不時碰到的石子卻可以讓車子小小的顛簸一下。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合適看書的。艾維斯將書本合了起來,抬頭看向了自己的上空。黑色的壁壘幾乎將天空遮蓋住,旅者們只能看見一絲絲透過峽谷射下的陽光。艾維斯的目光順著峽谷的頂峰向下觀察,黃褐色的石壁上只有少許的植物。艾維斯還看見了一些動物生存的痕跡——全身覆蓋著金色毛皮的老鷹,足足有十米長的青蛇,還有一些跳躍著的不知名生物。視線再往下,就是一些低矮的,肆意生長的植被。青色的石板上布滿了人的腳步踏過的痕跡。馬車搖搖晃晃的在這代表死亡的峽谷之中行駛著,不甚明亮的陽光照耀著前進的道路。
正在玩著匕首的葛同羅忽然開口說道:“等一下,停車?!?/p>
于是馬車便停了下來。那匹昂貴的純血平原馬在原地踱了一下步子,發(fā)出了‘希律律’的叫聲,接著便不再移動了。葛同羅見車夫和艾維斯都好奇的看著自己,他便直接翻身下車,對艾維斯說道:“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
“???”艾維斯倒是有一些錯愕,“為什么?”
“因為我們很可能要遇上一些不那么友好的‘客人’了。”葛同羅的手里拿著匕首,來到了一旁的草地上。他隨手一探,接著就抓住什么東西,將它拖了出來??吹竭@個事物的時候,艾維斯毫不猶豫的拿出了自己的法杖放在手里,神色也是帶上了一絲戒備。他的手微微彎曲,捏住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魔法卷軸——法師護甲。在關鍵時刻,這么一個可以保護主人的護盾就可以救命。
那個是一個尸身。他的身上穿著精鐵鎧甲,只是此時這個鎧甲卻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他的致命傷似乎是咽喉之中那猙獰的一擊,可以從那可怕的傷口之中看出當時應該是噴了不少的血。我們的游蕩者先生還在地上找到了一些被刻意掩蓋過的血跡。
艾維斯身為龍脈法師,自然也是對空氣之中各種各樣的氣味感到敏感。他順著自己的第六感來到了一旁的草地之中,撥開草地一看,接著咬著牙說道:“這里也有……”
“是被襲擊的過往商隊嗎?”艾維斯站直了身子,看向了葛同羅。至于那個車夫……此時他已經(jīng)滿身顫抖的躲在一旁了。
葛同羅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他的右手并沒有松開自己腰間匕首的劍柄,他的視線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后說道:“不……死者并不是商隊的人??吹剿麄兊倪@里沒有?!备鹜_在一具尸體前蹲了下來,他的手摸過了鎧甲上的右xiong的位置。這里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樣光滑的可以倒影出人的影子。這里有著很明顯的,被打磨過的痕跡。
“這個鎧甲是被搶過來的?!备鹜_這樣說道,“因為來路不正,所以這些強盜往往都有把標簽給磨掉的習慣。而且……”葛同羅又把眼前之人翻了一個面,接著說道:“這家伙酒色,這一點從他身后還帶著一壺酒就可以看出來了。我并不是說雇傭兵就沒有這樣做的,但畢竟是有組織的隊伍,酒水這種會壞事的物品,他們是不會讓每個人各自攜帶的——集中起來保存,才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也就只有無組織無紀律的強盜才會帶著這東西,每次戰(zhàn)斗之前都會大喝一口,提升士氣。”
“怎么會有人對強盜出手呢?”艾維斯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他直接站了起來,銳利的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圈。當你仔細觀察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地面上依然有很深的戰(zhàn)斗痕跡。雖然被掩埋了,但這可逃不過艾維斯以及葛同羅的眼睛。
“誰知道呢。”葛同羅站了起來,“內(nèi)訌?有正義魔人到場?亦或者是遇到了棘手的傭兵隊伍?我倒是比較好奇的是,這些人為什么要掩埋戰(zhàn)場?”
葛同羅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就聽見了一些腳步聲?;剡^頭,他便看見了前方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葛同羅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拿在右手,左手卻是隱藏了起來。艾維斯知道,葛同羅的左手上有一枚袖箭,可以在最危急的時刻陰人。怎么說呢……應該是很合適葛同羅這種陰險狡詐之人使用吧!艾維斯在心中這樣下了定義。
接著,葛同羅便發(fā)現(xiàn)了那些東西……那是一群行動緩慢的白色骨頭架子,它們的手里拿著破舊的彎刀,空洞的眼眶里似乎還存有點點燃燒的幽碧火焰。雖然是白天,但四周的環(huán)境卻是讓這些骷髏渲染出了一絲陰冷的氣息。
“啊啊啊!救命啊!”那個車夫驚慌失措的大聲叫了起來。艾維斯轉(zhuǎn)過頭去,對車夫說道:“你先暫時待在馬車上別動,我們很快結(jié)束戰(zhàn)斗?!摈俭t的挑戰(zhàn)等級是1級,已經(jīng)有了4級的艾維斯自然是不虛他。更何況,自己身旁還有一個5級的游蕩者呢!
葛同羅的身子一矮,整個人就陷入了陰影之中,讓人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是真的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無論是從呼吸,心跳還是腳步之中,都無法察覺到此時和四周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葛同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