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水仙沒有第一時(shí)間將她扭送慎刑司,而是動(dòng)了收服之心。
“你為麗貴妃賣命,無非是因她能派太醫(yī),每月去為你那纏綿病榻的母親診脈用藥??赡阆霙]想過,如今你已是棄子,在她眼里毫無利用價(jià)值,她怎會(huì)繼續(xù)派太醫(yī)過去?”
銀珠震驚抬眸,失聲道:“你怎會(huì)知道這一切不!她親口承諾過!即便我死了,她也定會(huì)照顧好我娘!”
承諾?
水仙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悲憫的嘲諷。
這一刻,她仿佛透過銀珠,看到了前世同樣被承諾愚弄至死的自己。
“她不僅不會(huì)繼續(xù)幫你照顧,甚至?xí)嗽谀闶鲁芍?,立刻結(jié)果了你母親的性命,毀尸滅跡!這樣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頭上。”
前世,銀珠觸柱當(dāng)晚,她母親就被麗貴妃滅口??蓱z銀珠至死,還做著母親能安享晚年的美夢!
若不是易府有能人查案,根本追查不到麗貴妃那里去。
“我不信你騙我!”
銀珠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整個(gè)人如遭雷擊,癱軟在地,身體因巨大的恐懼而篩糠般抖動(dòng)。
她不是不信,她是不敢信。
若水仙所言為真,那今日宮宴上,麗貴妃利用了她遞上去的紙條后
“我要出宮出宮娘親,我的娘親!”
銀珠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猛地從地上彈起,雙目赤紅,在殿內(nèi)絕望地來回踱步,語無倫次,“宮門關(guān)了鑰匙娘!”
想到母親可能面臨的滅頂之災(zāi),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淹沒了她,淚水洶涌而出,理智盡失。
就在銀珠心神徹底崩潰之時(shí),水仙清冷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
“早在宮宴開始前,我已命一小宮女持我信物出宮。她以你的名義,給你母親送去足夠銀錢,并讓她連夜搬去可靠的親戚家暫避。”
“此刻,麗貴妃派去的賊人,想必已經(jīng)撲了個(gè)空。若你不信,明日一早,我便準(zhǔn)你出宮,回去看看家中是否‘遭了賊’?”
話音落下,水仙從隨身攜帶的香囊中,緩緩拈出一物。
那是一枚小小的、暗銀色的蓮花耳墜。樣式樸素,卻異常眼熟!
這耳墜正是銀珠用入宮后領(lǐng)到的第一份月俸,省吃儉用買給母親的禮物!母親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銀珠看到的一瞬,便徹底被水仙折服,她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狠狠磕在冰冷堅(jiān)硬的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奴婢銀珠!叩謝小主救命大恩!從今往后,奴婢這條賤命就是小主的!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水仙親自將銀珠扶了起來,她的目光沉靜而有力,直直看進(jìn)銀珠淚眼朦朧的眼底:
“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你的忠誠。咱們以后,齊心一致!易妃、麗貴妃她們欠我們的血債,我們一筆一筆,親手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