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蘭
“是呀,又寫了詞,我還抄了回來呢,你看看。”
元寶兒趕緊從懷中掏出紙張遞給了張清荷。
張清荷接過,一雙美目盯著上面的字,元寶兒還在習(xí)字,寫得不是很好,但很工整,很容易看得出來。
張清荷這一看便是盞茶時間,元寶兒性急,但也知道鑒賞詩詞需要時間,耐著性子等著,只是越等越是蹙起了眉頭。
張清荷緩緩放下紙張,元寶兒終于喜道:“看完了嗎?看完了嗎?”
張清荷笑著點點頭道:“看完了?!?/p>
元寶兒疑惑看著張清荷道:“寫得怎么樣?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激動?”
張清荷搖頭道:“寫得好極了?!?/p>
元寶兒疑惑道:“真好?那姐姐為何一點也不激動?”
張清荷淡淡道:“又不是為我而寫,我有什么好開心的?!?/p>
此言一出,元寶兒頓時怒道:“沒錯,這瞎眼的江右蘇郎,干脆叫醬油酥囊好了!
那張主事又奸又滑,那李麗華更是賤人一個,他怎么就給他們寫詞了呢,寫了一首長相思還不行,還寫了一首……這叫什么來的,姐姐?”
張清荷此時抿嘴一笑,道:“這叫浣溪沙?!?/p>
“啊對,浣溪沙,寫了一首長相思還不行,還要寫一首浣溪沙,都寫完了,那給姐姐你寫什么!”
元寶兒氣憤道。
張清荷一笑道:“人家為什么要給我寫?”
元寶兒振振有詞道:“就因為姐姐你才是九江樓的頭牌,又豈是李麗華能比的,他既然給李麗華寫了,那就得給姐姐你寫,否則就是看不起咱?!?/p>
張清荷搖頭道:“什么頭牌不頭牌的,不過是一妓女罷了,人家這般才子,就算是看不起咱,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
元寶兒,你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去外頭說去,真讓人聽到了,姐姐可就當(dāng)不了人了?!?/p>
元寶兒哦了一聲,兀自紛紛不平。
但張清荷后面的凄婉卻讓元寶兒心里愈加氣惱。
張清荷想了想道:“元寶兒,麻煩你一件事情?!?/p>
元寶兒趕緊道:“姐姐你說?!?/p>
張清荷想了想道:“這回貼上說,蘇公子在春風(fēng)嶺上還寫了一首卜算子,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若是可以的話,幫我抄來,我想看看?!?/p>
元寶兒立馬拍著自己微微鼓囊的胸口道:“交給我吧,姐姐!”
說著就一溜煙跑了。
張清荷看著元寶兒的背影笑了笑,笑容里滿是溺愛,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元寶兒,希望你以后別走姐姐這條路?!?/p>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到書案之后坐定,慢慢研磨,隨后鋪開紙張,細(xì)細(xì)地添上一首浣溪沙,而這紙張上面,分明寫著一首長相思以及臨江仙。
寫完之后放下筆,然后用芊芊細(xì)手托著下巴呆呆出神,香云紗睡袍的袖子滑落,露出象牙一般的小臂,其畫面極美,若有人看到,定會神魂顛倒。
發(fā)了一會呆,隨后她便起身換了一身便服出來,小院外面有侍女候著,見她出來,趕緊問道:“苑主,您要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