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會做飯的?”我終于還是把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
“這幾天學的?!彼麏A了塊肉給我:“你嘗嘗吧。”
“你天天到外面的館子吃飯也不干凈,以后放學后我們來這里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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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zhí)煲呀?jīng)快黑了,我后腰還有點疼,用手扶著坐上了他的單車后座,黃昏下落日的余暉彈到了楚瑯身上,十七歲的他熟悉卻又陌生。
我其實很想問,他既然可以為了我花那么多的時間去學做飯,為什么不能在他媽媽針對我的時候站出來呢?
楚瑯似乎從來沒有違逆過繼母還有父親,就像我不會違逆媽媽一樣。
想到這里我突然有些無力,說到底這時候的楚瑯也不過和我一樣是懦弱的小孩罷了。
如果沒有大人們之間的那些事情,以及人生存盤,我想,我們應該會是親很親的親人吧。
畢竟除了媽媽,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第二個人,對我這樣的好。
“卉卉,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褚佑嗎?”他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
我心里升起的那稀薄的感動瞬間煙消云散:“不喜歡!”
不喜歡不足以概括我對褚佑的感情,我對這個人更多的是厭惡和害怕,他身上總帶著些離經(jīng)叛道的鋒銳。
有的人會被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吸引,有的人會抵觸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我是第二種。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人生是完美到?jīng)]有污點的,像那種擺放在玻璃花房里的水晶花瓶一樣。
而褚佑這人,劣跡斑斑,一靠近這個人,我就覺得他身上沾著一股令我無法忍受的惡臭。
程子鳴也是這樣,他是我的博士生導師給我介紹的對象,那時候我年紀不小了,在工作上面小有成就,并面臨著母親的催婚。
媽媽希望我找個家庭條件、學歷、長相,都能夠和我相匹配的對象。
這樣的男人又不是兩條腿的蛤蟆,滿大街都是,家里那邊催得厲害,身邊同齡的不少女生很多已經(jīng)談婚論嫁,并抱上了孩子。
世人對于成功的定義非常的狹隘、不,應該說是對女人成功的定義非常的狹隘。
如果只是有個好的工作,并不足以支撐我完美人生的敘事,我應該再找個好的丈夫,這樣才是所有人眼中優(yōu)秀且成功的女性典范。
我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了程子鳴。
他畢業(yè)于英國的倫敦大學,學的是建筑,家里的資產(chǎn)有十位數(shù),他是獨生子,長相帥氣,談吐不凡。
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并不討厭他。
后來他和我訂了婚,一段感情久了,一個人的本性很難藏住,漸漸的,他也和褚佑一樣,開始渾身散發(fā)著令我難以忍受的惡臭。
但那時的我不再是十七歲的我,二十七歲的楚山卉明白了什么是妥協(xié)。
狹隘的社交圈子禁錮住了我。
那時的我覺得,我可能很難再找到比程子鳴更加優(yōu)秀的結(jié)婚對象了。
我一定要在三十歲之前結(jié)婚,不然我就會變成被世俗定義的大齡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