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我就搬出了和程子鳴同居的公寓,也不知道是為了逃避什么,一門心思全部都扎進了工作里,似乎只要忙起來就可以麻痹一切的痛苦。
剛開始,楚山卉幾乎每一晚都會夢見媽媽,夢見對方因為疾病而失去血色的面龐、夢見對方眼角不斷增加的皺紋、夢見每一次相見的時候,兩相無言的遙遙對望。
但是再后來,媽媽再也不曾入夢。
聽說總夢見逝去的人,那是因為他們在活人身上留著牽掛。
她是一個失敗的人,無法控制住自己悲傷的情緒,無法平衡好工作還有愛情,也許母親是因為失望才再也不愿意入夢了吧。
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看著手機上的備注,她哪怕抵觸也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有些問題必須溝通和解決。
在手機接通的一瞬間,她只聽到了對面嘈雜的音樂聲,她坐在車?yán)?,周身的環(huán)境很安靜,以至于對面那亂糟糟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壓迫著她本來就疲憊的神經(jīng)。
“喂?!?/p>
“嫂子是嗎?”一個陌生的男聲,楚山卉不認(rèn)識。
“你誰?”
“我是程鈺,嫂子我們之前見過的?!蹦腥说穆曇袈犉饋砗苣贻p,楚山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記憶里確實見過這么個人。
這人是程子鳴的表弟,染著頭她欣賞不來的奶灰色頭發(fā),鼻子和嘴巴上面都穿了孔,佩戴著閃著金屬光澤的配飾。
看起來流里流氣的,程子鳴當(dāng)時介紹他們認(rèn)識的時候跟她說,他這表弟是搞音樂的,還是某知名音樂院校的高材生。
“你看你現(xiàn)在方便過來一下嗎?”對面和她說話還算是客氣。
“怎么了?”
“我哥他現(xiàn)在一直在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伙都看不下去了,聽說是和你吵架了,他不好意思張嘴和你和好,我們做兄弟的替他和你說?!痹捳f到一半,流氓輕浮的本性就藏不住了。
語氣開始帶著促狹,夾著嗓子道:“她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我程子鳴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想要嫁進我程家的能夠從這里排隊排到倫敦去!”
光聽語氣就能夠猜出來他學(xué)的是誰。
夾嗓子夾了一半開始扯著嗓子嚎,邊嚎邊吸氣:“她憑什么這么說我?!她憑什么說我自以為是?”
嘟——
電話被掛斷了。
楚山卉知道她要是想要和程子鳴和好,這個電話是最好的契機,但她今天有點太累了,所以不想去管。
把手機丟到了副駕駛,鑰匙插了進去開了火,踩下油門就往她在工地附近租的一間單身公寓里面開去。
拐彎駛進四季廣場,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像無數(shù)屹立著的鋼鐵巨人,商場最大的公屏上正在播放著時下最火的當(dāng)紅明星代言的奢侈品廣告。
她剛好遇到了紅燈,把車停了下來。
這時候公屏上的廣告剛好切換到了一則采訪,采訪的對象長著一張讓她感覺有些熟悉的臉,她視線下移,落在了一旁后期批上的個人名片上。
【褚佑,28歲,美國cy風(fēng)投基金創(chuàng)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