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人生存盤,我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楚瑯的第二副面孔,或許人都是這樣的,在不用的人面前選擇性地展示不同的自己。
在我是姐姐的時候,他向我展示的是屬于弟弟那一面的楚瑯;當(dāng)我是同學(xué)的時候,他向我展示的便是屬于同學(xué)時的楚瑯;當(dāng)我是下屬的時候,他向我展示的是屬于上司時候的楚瑯。
弟弟楚瑯不會輕易地向姐姐袒露自己的欲望,但同學(xué)楚瑯可以,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地將我按在沒有人教室后面接吻,像褚佑對待我時那樣。
弟弟楚瑯從未曾在我面前赤裸地展示自己特權(quán),但上司楚瑯卻可以。他可以隨意地替換掉我準(zhǔn)備了許久的項目,可以高高在上地評價我為了升職做出的努力。
楚瑯此時并不知道,他所有隱秘的、不堪的一面,都曾在另一個時間點的我面前袒露過。
他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后論人是非的人,無論哪一個時間節(jié)點都是這樣,可就是這樣一個楚瑯,在十七歲的我面前會笨拙的、小心翼翼地試探我對別的男同學(xué)的看法,不止一次。
我突然覺得在楚瑯面前,我似乎并不總是輸家,說不出這是種什么感覺,哪怕在我考試考過楚瑯的時候,都從來沒有過這種,膨脹的、勝利的感覺。
許是回想起了其他時間線里的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此時的這種膨脹的感覺帶著一股志得意滿的快意。
我的手從抓著楚瑯的衣角變成整個抱住他的腰,我將自己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背上,然后我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緊繃。
“你為什么那么在意我喜不喜歡別人?”我笑著詢問道。
我抱著他的腰,十七歲的楚瑯身體對比成年的他還有些單薄,但這樣的身體在面對同樣年幼的我時,如同一個沉重的大山,當(dāng)時他就是用這樣的身體壓著我,捏著我的臉。
強(qiáng)迫我張開嘴去吃他的舌頭,把那他惡心的口水喂給我,忽視我的眼淚還有恐懼。
真可惡。
此時的他,還敢這樣對待我嗎?
對待身份是姐姐的我。
“卉卉…你坐直一點,別靠我這么近……”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呼吸不穩(wěn),似乎是被我的動作給嚇到了。
“你先回答我為什么?”我不依不饒道。
“我要是說我喜歡他,你會怎樣?”
“我會很難過?!背樀馈?/p>
“會非常非常難過?!?/p>
這已經(jīng)是近乎表白的話語了,超出了姐弟之間的界限。
十七歲的楚瑯在面對十七歲的楚山卉時總是那樣的坦誠,對思念、欲望、喜歡,都是那樣的坦誠。
“我喜歡別人你難過什么?和你又沒關(guān)系?!蔽易绷松眢w,不再貼在他身上,故作不知他話里的意思,對他的坦誠視而不見。
“反正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不是嗎?哈哈……”
楚瑯沒有說話了,但我可以看到他握住自行車扶手的手臂上繃緊的肌肉,他的內(nèi)心肯定沒有他表現(xiàn)的這樣平靜。
其實,報復(fù)也不一定要在成績上面不是嗎?楚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把可以凌遲他的刀子遞到了我的手上,只不過我嫌惡心丟掉了而已。
——
因為上次楚瑯交代過自己和我會在外面吃,所以這一次沒有出現(xiàn)回到家,一家人都在等著楚瑯吃飯的場面。
父親很忙,忙得也不全是正事,吃完飯就忙著和想要跟他攀關(guān)系的某集團(tuán)老總一起去打高爾夫了。
繼母倒是一直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面等著楚瑯回家,看著和楚瑯一同從門外面進(jìn)來的我,她選擇視而不見,笑著上前去想要去幫兒子拿沉重的書包。
繼母的日子其實過得沒有那樣的滋潤,家庭主婦的價值不被承認(rèn),她只能用不斷的忙碌來填補(bǔ)人生價值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