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嘈雜的議論聲,拍照聲此起彼伏,這種畢業(yè)典禮父母都會跟著孩子們一起前來,媽媽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住院,醫(yī)生說剛做完手術(shù)需要靜養(yǎng),我便沒有告訴她畢業(yè)典禮的事情。
怕她非要跟過來。
此時我獨自一人站在這吵嚷的校門前,平生出了幾分孤獨落寞的感覺。
用朱自清散文里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熱鬧都是別人的,我什么也沒有。”
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免得媽媽跟過來,看到橫幅上楚瑯的名字,心里不高興。
“山卉!”這時有人叫住了我的名字。
我回頭就看到了穿著白色花邊連衣裙,頭上戴著淺色遮陽帽的柳青,她一蹦一跳地跑到了我的面前,臉上帶著我熟悉的笑容。
哪怕我們已經(jīng)許久未見。
“爸,你快過來。”她對著身后的男人招手。
柳青的父親個子很高,身型瘦削,皮膚有些黑,但是五官輪廓生得好,笑起來帶著一股中年人沉淀下來以后所獨有的厚重魅力,臉頰上漾起的細微笑紋很像柳青。
她上來抱住我的胳膊,然后指了指橫幅:“這是我最好的閨蜜山卉,就是橫幅上面寫著的山卉?!?/p>
“叔叔好?!蔽矣行擂危瑢α嗟母赣H道。
“你好你好,山卉是吧?青青在家里經(jīng)常提起你,說你成績特別好。”男人對我笑得也很熱切,可能家長都是這樣的把,對待成績好的孩子,總是有著一些天然的濾鏡。
其實在分班之后我和柳青的交集就少到幾乎沒有了,沒有想到在校門口碰到柳青時,她會這么熱情。
她將脖子上的相機取了下來遞給她的父親:“爸,你幫我拍幾張,我要和美女大學霸合影,到時候上大學了還可以拿出來吹呢?!?/p>
“好。”男人呵呵地笑著,順手接過了相機。
“這個怎么用?”男人搗鼓了一下,隨手一按,結(jié)果相機下面就吐出了一張廢片。
柳青臉瞬間皺成了一團:“爸!你不要亂按,搞好了再按,這一張膠卷好貴的?!?/p>
被女兒在同學面前數(shù)落了,男人像是也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道:“行行行,快站好,我要開始拍了。”
柳青聞言重新湊過來抱住我的胳膊。
“一、二、三,西瓜甜不甜?”
“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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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揮手和柳青告別,看著對方轉(zhuǎn)身跟著自己的父親離開,熱鬧也逐漸隨著我遠去。
她看起來,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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