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奇怪,明明在我的記憶里楚瑯并不是這樣一個脆弱的人,這個人冷漠且高傲、嚴苛且自律,無數(shù)次的重來堆迭起的光陰讓那個十七歲的楚瑯在我的記憶里變得模糊。
以至于我實在是難以想象究竟是什么將他變成了未來的那種人。
我用手死死地扣著他環(huán)住我腰的手,因為我未來的工作時常需要出入工地,那地方藏污納垢,塵土飛揚,空氣里總帶著股鋼筋混泥土的刺鼻味道。
為了保證個人衛(wèi)生,我從來不留長指甲,頭發(fā)也只剪到了肩膀,因為這恰好是最好打理的長度,不用經(jīng)常修剪,也不用做過多的護理。
也因為這個習慣,我掐他胳膊掐了半天,也只留下了淺淺的、月牙似的痕跡。
倒是他白到發(fā)光的球鞋,被我踩得臟兮兮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他的臉上淌滿了shi透的淚水,湊過來親我的脖子,在那柔軟的唇瓣貼上來的一瞬間,我的脖頸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連手臂上也是。
難以形容的惡心和黏膩感,像我小的時候在家里小區(qū)外的人工小溪旁玩耍的時候,看到灰色石塊上盤旋著一只鱗片反著光的黑色巨蛇時的心情。
那蛇就這樣靜靜地泡在溪水里,身體盤旋在一起時不時地蠕動著。
好惡心。
帶著男人熾熱喘息的嘴唇湊到了我的臉頰旁,我想要去躲,但對方薄而涼的嘴唇還是擦過了我的臉頰,他的呼吸熾熱得過分,噴灑在我的身上的時候,我有種自己的皮膚都會被燙傷的錯覺。
漸漸的,箍在我腰上的一只手動了動,我的臉被掐住了,巨力逼迫著我過頭來,對方這樣過于冒犯的舉動,我不由抬眼和他對視上了。
我嘗試著用自己最兇惡的眼神瞪著他,或許在某一刻,我曾害怕過那個對我展露過欲望的楚瑯,但我卻并不害怕現(xiàn)在的他。
因為我總覺得那個會在夏天跑出去給我買冰棍的楚瑯、會為了和我同班而故意考差的楚瑯、會因為我去學做飯學修電燈的楚瑯。
他不會那么對我。
可在莊上他眼神的那一瞬間,我又不確定了。
楚瑯的瞳孔顏色很淺,可能是教材室的燈光過于昏暗,竟顯出了一種令我心驚肉跳的暗沉出來。
黑沉沉的視線落在我的嘴唇上,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下一刻他低頭貼了上來。
我的大腦,也跟著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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