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來到近日新建的庫房,看著還未裝上金銀顯得空蕩蕩的架子時,周奎心中有種說不盡的悲涼,一種絕望的情緒浮現(xiàn)在心頭。
他嘆息道:“世道真是艱難,這金銀可真難賺?。 ?/p>
此時,周奎的心就像這空蕩蕩的庫房一樣的空虛,甚至響起了當(dāng)年在大街上擺攤算命時的艱苦日子。
正當(dāng)這個憂郁的老頭傷感之際,突然聽說宮中來人了,周奎大喜,心中暗道:“莫非是皇帝女婿體諒老丈人賺錢不易,又有賞賜了?”
想到這里,周奎腳不沾地的出門迎接,臨走還不忘讓家丁們把庫房給看好了,連只蚊子都不準(zhǔn)放進(jìn)院子里。
周奎順手提著一只鳥籠,哼哼呀呀的前往前廳見那宮中的太監(jiān),卻見一個家丁一溜小跑的進(jìn)來,道:“老爺,您快??!”
周奎被那毛毛躁躁的家丁嚇了一跳,生出一臉的怒意,道:“不就是個宮中的宦官嗎,慌什么!本老爺是要給這府上立立規(guī)矩了!”
那家丁連忙道:“老爺,聽說圣上要給您封侯呢!”
“什么,封侯?”周奎一驚,直接扔了手中的鳥籠,匆匆趕往前廳,也不提立規(guī)矩的事情了。
前廳中,太監(jiān)徐高見了周奎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在眼巴巴的老國丈面前宣讀了封侯的圣旨。
“我封侯了?”
謝恩后,周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好好端端的居然封侯了!女婿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嘛,肯定是寶貝閨女吹枕頭風(fēng),給老周家提提地位了。
周奎開始了幻想,等過段時間,讓閨女再吹一陣枕頭風(fēng),也給兩個兒子謀個差事,弄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同知什么的,在中軍都督府當(dāng)個都督同知也行,等女婿大行后,再找外孫朱慈烺給周家的子孫謀個外放總督什么的
正當(dāng)周奎幻想之時,似乎聽到周圍有人叫他。
“嘉定候?”
“老國丈?”
周奎一回神,這才哼哼道:“還有什么事?”
徐高靠近他,低聲道:“皇爺讓奴婢給您老傳個話,讓您老捐十萬兩銀子,給皇親國戚們起個表率作用”
徐高話還沒說完,只聽周奎突然以手撫額道:“哎呦呦!我的頭”
見嘉定候搖搖欲墜的架勢,徐高手疾眼快,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扶住,焦急的問道:“老國丈,您老這是怎么了?”
周奎半躺在徐高的懷里,哼哼唧唧的叫喚道:“哎呦呦,老夫頭疼欲裂,怕是舊疾復(fù)發(fā)了,得趕緊回房躺下”
頭疼欲了?舊疾復(fù)發(fā)?需要開顱嗎?
徐高怎會不知這老東西的心思,卻也不好點(diǎn)破,招呼兩個周府家丁,讓人接過去抬走,臨了了還說一句:“老國丈您撐著點(diǎn)?!?/p>
徐高在跟了進(jìn)去,在床邊守了半天,見老東西不哼了,這才開口道:“老國丈,皇爺?shù)囊馑际牵屇葞ь^捐十萬兩銀子,往后皇爺必然不會虧待您老的”
“哎呦呦,我的頭好疼啊,公公,快去宮里給老夫找個御醫(yī)來!”周奎捂著頭叫喚道。
周奎不敢直接得罪天子家奴讓其滾蛋,只好想辦法支開他。
徐高無奈,內(nèi)心表示自己從業(yè)二十余年,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更是沒遇到過這么個無賴玩意
他也不再多留,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