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程府大門,周堅興奮地摟著齊政的肩膀,難以自持地搖晃著,表達著自己由衷的佩服。
就連稱呼,也不自覺地改了。
齊政笑著道:“公子可切莫這般稱呼,小人當不起?!?/p>
“什么狗屁公子,不過是運氣比你好點!生在了好人家罷了。”
周堅擺了擺手,“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個人才,將來肯定有大出息,就我肚子里這點墨水,能跟你稱兄道弟都是我的福分!”
齊政微笑道:“我是夫人花錢買來的書童,公子這話若是讓夫人聽見了,恐為不美?!?/p>
周堅一愣,“沒事,今后在我爹娘面前,咱們你叫我公子,私底下我叫你政哥兒,咱們各論各的!”
齊政笑了笑,卻沒再反對。
“說起來,政哥兒,你這法子真是絕了,以前府上也不是沒請過先生,但他們講得搖頭晃腦,我壓根兒就聽不進幾個字。先前程夫子誦讀?!?/p>
周堅擺了擺手,“你就別吹捧我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有多少斤兩我自己清楚,今日都是靠你,這情分我承了!”
齊政微微一笑,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jié)什么,笑著道:“那就先回家報喜吧!”
“對,我娘知道了肯定開心得不行!”
周堅望著等在前方的馬車和焦急踱步的管家,腳步不由地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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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周陸氏坐在堂中,即使以她的家教,也難以完全壓抑心頭的緊張與焦躁,露出幾分坐立不安的姿態(tài)。
“怎地去了這么久?”
“夫人莫慌?!?/p>
貼身婢女侍立一旁,開口安慰道:“夫人,去得越久,不正說明越有成功的可能嘛!若是程夫子真看不上,那幾句話就給打回來了,哪兒用得著等到現(xiàn)在?!?/p>
“話雖如此”
周陸氏欲言又止,她的心思和后世那些雞娃的母親有些異曲同工。
幾年學習下來,大概也明白,自己孩子不是那塊料,但作為母親,又怎么能忍心親自給兒子“判死刑”,于是總是懷揣著盡人事,再盡一次人事,再盡盡人事,最后盡億次人事的心思,期待著有朝一日的驚喜。
可她也畢竟是個成年人,知道很多事情是不會以她的個人意志為轉(zhuǎn)移的,不是說只要想就能做到的。
程夫子儒名遠揚,便是去白云書院做個夫子乃至副山長都能做得,拜入他門下又豈會輕松。
此番若是不成,怕是就只剩下去白云書院撞運氣這一條路了。
但程夫子那兒都進不去,白云書院又豈是那么好進去的,自己想給他搞個推薦信怕是都搞不到。
就在周陸氏一臉糾結(jié)和憂慮之時,一個身影快步跑了進來。
“夫人,公子回來了!”
周陸氏猛地站起,外面遠遠響起了周堅興奮的聲音,“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