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這事兒他占理。
第三,他用余光瞥見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場邊出現(xiàn)在眾人身后的程夫子。
人做事情很難考慮得面面俱到,齊政一向覺得抓住核心關系和問題就夠了。
甚至在他看來,一個真的八面玲瓏的人,是缺少鋒芒和個性的,也是注定很難有大成就的。
“你!”
齊政的話,不出意外地激怒了厲飛,他一向以幾人之中的領頭人自居,聞言冷哼一聲,“好大的口氣,就你也配說學問?詩詞文賦你劃下道道來,今日本公子便讓你這無知小廝知道天高地厚!”
齊政瞥了一眼以厲飛為首的眾人,“用不著那么復雜,我家公子昨日拜師成功,回家作了一副對聯(lián),你們若能對得出比他更好的,我就服氣?!?/p>
“哈哈哈哈,周堅都能做出的對聯(lián),還想難住我們!”
在眾人瞬間嗤笑的神色中,齊政淡淡一笑,“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對吧?!?/p>
笑容是悄然凝固的,就像得意洋洋上了青樓吃干抹凈發(fā)現(xiàn)身上沒帶銀子一樣,在坐立不安的遲疑間寫滿了尷尬,在左顧右盼的緊張中透露出為難。
齊政見狀心頭冷笑,按說顧憲成為東林書院所提的風聲雨聲讀書聲用在這兒更好,但他實在不想沾染禍國殃民又厚顏無恥的東林黨半分。
局面尷尬之下,便有惱羞成怒的少年冷哼一聲,“好個伶牙俐齒的賤奴,敢在我程家撒野!”
說著便要上前,讓齊政嘗嘗尊卑禮法的鐵拳。
“住手!”
程夫子的聲音,終于沉沉響起,嚇得一幫少年駭然扭頭。
“怎么回事,私塾之中,還要動手?”
在程夫子嚴厲的目光下,一幫耀武揚威的少年登時噤若寒蟬。
“三叔”
程先生冷面寒霜,“私塾之中,稱先生!”
自認為頗受寵愛的厲飛壯起膽子道:“回先生的話,我們課間小憩,見這位書童孤身在此游蕩,故而說了幾句,而后便爭執(zhí)了起來。”
一個是私塾優(yōu)等生,一個是差生的小書童,再加上這番頗具廚藝大師添油加醋與甩鍋本事的言辭,厲飛有信心,能夠糊弄過去,甚至借先生的手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童漲漲記性。
程夫子看了一眼齊政,緩緩道:“這一點,老夫倒確實忽略了,爾等上課之時,這些書童都無所事事既然如此,自明日起,這些書童,有愿意旁聽的就進來坐著一同旁聽吧,不愿意旁聽的就在府外等著。”
“哈?”
場中少年,包括齊政,都懵了。
事情的發(fā)展,怎么跟想象的不大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