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嘖了一聲,他回過頭,很不耐煩地看著皇帝。
皇帝對上衡王的視線,竟然有一瞬間的瑟縮。
衡王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我有時候真是不懂,你怎么能在皇位上坐這么多年?!?/p>
他在疑惑,不僅疑惑無能的皇帝,也感慨自己居然能忍到今天,“怯弱也就罷了,你還無能,能把裴再這樣的人當成一個無害的,任你拿捏的愚忠臣子。他在京城這么多年,不顯山不露水,可只要一句話,連兵部尚書都能為他所用?!?/p>
“以至于,”衡王冷冷地看了一眼小段,“險些壞了我的大計!”
皇帝看了看小段,又看了看衡王,剛想說話,就是一陣呼哧呼哧的喘鳴。
一個小太監(jiān)悄悄挪到殿門口,趁著眾人分心的空檔,立刻沖出門去,想喊來張金風護駕。
一句話沒說完,一個叛軍攔住他,將他提到衡王面前,長刀一揮,血濺當場。
血腥氣立時彌漫開來,在悶熱的、不透氣的屋子里,幾乎讓人作嘔。
衡王滿意地看著皇帝和太后霎時變得慘白的臉色,簡直像看一出好戲。
“下一個該誰呢?”衡王背著手,慢慢踱步,他走到太后面前,太后一雙保養(yǎng)得當?shù)氖炙浪肋?,指甲都折了?/p>
衡王又走向小段,小段側著臉,強忍著沒有看殿中還散發(fā)著熱氣的鮮血。
衡王饒有興致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停到誰身上,鋒芒的利刃也會落在誰身上。
皇帝忽然從床上掙扎地起身,“別動他們!”
衡王挑眉,看向皇帝,神色有些詫異。
皇帝面色煞白,眼下發(fā)青,他連喘息都需要極大的力氣。
“太后是你的嫡母,小段也是你的侄兒,傳位詔書朕給你寫,莫要動他們!”
太后向皇帝的方向走了一步,“皇兒”
衡王打量著皇帝,“皇兄早這樣不就好了,何至于鬧到如此地步?”
他揮揮手,一人捧著早已經(jīng)擬好的詔書,一人從書房翻出玉璽,往皇帝面前一放。
皇帝接過玉璽,顫顫巍巍幾乎捧不住,他盯著那詔書看了又看,手上的印始終沒有落下去。
衡王道:“皇兄,你還猶豫什么,不想救人了?”
皇帝的玉璽落下,卻是落在桌子上,他無法印下玉璽,因為一個很簡單的理由,他不愿意失去他的皇位。
衡王幾乎是哈哈大笑,“你看,你就是這樣一個人,虛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