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她一個人在宮里,欽國侯遠(yuǎn)赴邊疆,叫他如何放心。只是這些念頭都只憋在他心里,他不好說出來反叫聞人笑擔(dān)心。
聞人笑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道:“爹,你還真當(dāng)我是好捏的柿子啊。放心吧,這里我還是混得下去的?!?/p>
江氏亦開口道:“是啊,在家里的時候侯爺就總是念叨著笑兒,而今笑兒安然無恙的,方才又親眼看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對笑兒那般親和,侯爺總算可以放心了吧?!闭f著就看著聞人笑,目露慈色,“只是笑兒,莫不是水土不服,瞧著瘦了一圈?!?/p>
聞人笑道:“二夫人說笑了,這皇宮離家里不過幾里路,又不是一個南一個北,還能水土不服到哪里去?只不過是這些日有些累而已?!?/p>
她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江氏母女便是來挑釁她的。兩人身上,都流露出一種讓她極為不爽的氣息來,仿佛是來幸災(zāi)樂禍的。
果然,緊接著聞人雪便柔柔道:“姐姐瞧著果真是瘦了不少呢,想來也是被之前的事情給嚇到了吧。誰也沒想到,姐姐大婚之日,竟被人搶了去,定是嚇壞了,那些個sharen不眨眼的惡魔,沒有把姐姐怎么樣吧?”此話一出,聞人笑頓時變了臉色,就連欽國侯面色也沉了下來,聞人雪卻不知收斂,又道,“就是可憐了翡意那丫頭,是個忠心護(hù)住的,為了保護(hù)姐姐,反倒被殺害。不過,姐姐也不要太傷心難過了……”
是她要主動來揭聞人笑的傷疤,既然如此,聞人笑還跟她客氣什么呢。
聞人雪話還沒說完,當(dāng)時聞人笑便移身擋在了聞人雪的身前,廣袖輕拂,散發(fā)著冷意,往聞人雪面上迎來。聞人笑素手為掌,啪地一下把聞人雪扇了個結(jié)實,聞人雪當(dāng)場懵掉。
聞人笑尚且給她留了幾分面子,也跟自己留了余地,擋在聞人雪面前,使得她這一動作沒幾個人看得見。
但是欽國侯和江氏,卻看得清清楚楚,紛紛明明。
欽國侯負(fù)著手,沒說話。他一點(diǎn)也不心疼,唯一心疼的就是聞人笑的手,不知道有沒有打痛。
江氏則完全被震住了。聞人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里動手打人!
聞人笑眼里盡是戾色,她往前一步,手指抬著聞人雪的下巴,道:“聞人雪,我忍你很久了。打的就是你,不服嗎,有本事打回來啊?!甭勅搜┠樕弦老∮兄负?,瞬時溢出了眼淚,凄凄楚楚的樣子。聞人笑又道,“翡意是死了,怎的,你很得意嗎?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害死她的,我定要他后悔莫及。你以為我就這樣一蹶不振了嗎,不,以后的路還長著,有我聞人笑一天在,你就一天休想翻身。”
聞人雪瑟縮著,眼淚簌簌落下:“爹……娘……”
江氏見欽國侯不管不顧,心里也是發(fā)恨,面上卻好說好話道:“笑兒,你看雪兒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跟她計較可好?她是無心之失的……”
聞人雪亦泣道:“姐姐,你就原諒雪兒吧……”
聞人笑不是沒有分寸的,不等欽國侯開口,便主動地放開了她的下巴,冷冷道:“不要叫我姐,叫我太子妃?!?/p>
這時,謝郁早注意到這邊發(fā)生的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問:“怎么了?”
聞人笑轉(zhuǎn)身,看著謝郁,頃刻換了一副臉面,主動伸手挽上謝郁的手臂,手指扣上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握,她眉目間溢著淡淡的幸福之色,對他道:“沒什么,只是處理一點(diǎn)家務(wù)事?!?/p>
謝郁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受用聞人笑這般主動,道:“既是阿笑的家務(wù)事,便是本宮的家務(wù)事?!痹倏绰勅搜┑臅r候,目色就清冷了下來,明顯很護(hù)短地問也不問事情來由,便道,“你覺得很委屈嗎?若是這個地方委屈了你,你便出宮去吧。”說著就要招宮人過來送聞人雪出宮。
聞人雪見兩人在她面前恩恩愛愛,面色煞白,身體顫抖著,眼淚怎么止也止不住。幸得江氏在旁說道:“太子殿下,這都是誤會,雪兒能來這里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覺得委屈呢,雪兒你說是嗎?”
聞人雪拭掉了眼淚,強(qiáng)自擠出笑容,“嗯”了一聲。
謝郁不再多說什么,只和欽國侯打了招呼,便先行牽著聞人笑進(jìn)殿去了。聞人雪含淚看著兩人的背影,恨得死死攥著自己的手帕,恨不能撕碎了去。
欽國侯也覺得聞人雪是欠抽,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怎會看不出來,聞人雪是故意說來氣聞人笑的,無非是嫉妒聞人笑嫁給了太子。如今看太子和聞人笑相處得不錯,太子又很護(hù)短,他總算又放了兩分心,再看了一眼江氏和聞人雪,冷哼一聲轉(zhuǎn)頭朝大殿走去。
江氏拉著聞人雪趕緊跟上。
謝郁和聞人笑并肩進(jìn)來,登時吸引了滿殿的目光。在滿殿柔和的燈火下,仿若一對金童玉女。他低著頭,對這隆重的場面視若無睹,暗自摩挲著聞人笑的掌心,輕聲地問:“手打疼了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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