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雪越下越大,扈從冒著雪回到院子里。楹兒是真的被他給送回去了,他同時還帶回來一個消息。
江家掌家人掛了。
血衣門殘余幸不辱命。
當(dāng)時扈從說完了,謝郁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繼續(xù)做他手里的事情了。聞人笑對扈從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眼見著謝郁手邊沒批的折子越來越少,聞人笑便踱了過去,在謝郁的背后轉(zhuǎn)了兩圈,忽而雙手搭上了謝郁的肩膀,給他揉捏揉捏,道:“雖說你是太子,但父皇也不能把什么事都交給你做他自己卻什么都不做,這一天你一定很累了吧?!?/p>
謝郁動了動肩膀,委實(shí)被聞人笑捏得煞是舒服。他挑了挑眉,直到批完最后一張折子,放到一邊去了,才道:“有什么話直說吧?!?/p>
這皇上剝削太子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聞人笑從后邊摟住了謝郁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背上,在他耳邊呵著氣道:“你有沒有私房錢???”
“沒有?!?/p>
“父皇要你幫他做了那么多事,怎的都不給你一點(diǎn)零花錢?”
謝郁看了看她,道:“本宮所有的零花錢,都上次用去做你的聘禮了?!?/p>
聞人笑笑瞇瞇道:“你那聘禮再加上我的嫁妝雖說數(shù)目不小,可也不一定夠。要不我們?nèi)柛富式椟c(diǎn),等開年了我們也好做點(diǎn)生意?”
謝郁笑了一下,順手就將聞人笑拉進(jìn)懷中,坐在他腿上,道:“你也想去賣茶葉?”
聞人笑本覺得有些窘,但今天當(dāng)著楹兒的面更羞恥的事情都發(fā)生了好像她也沒什么可窘的了,便順勢靠在謝郁的xiong膛上,道:“是啊,江家的掌家人玩完了,偌大的江家,江家人必然會為了掌家人的位置而內(nèi)亂,不正是咱們趁虛而入的好時候么。既然要搞,就搞得連他們翻盤的機(jī)會都沒有,說不定還能讓咱們國庫充盈一把呢?!?/p>
謝郁手里把玩著聞人笑的一縷長發(fā),低低笑道:“不錯,本宮的太子妃已經(jīng)開始為國庫殫精竭慮了,阿笑真是本宮的好媳婦?!?/p>
聞人笑戳了戳謝郁硬邦邦的腰,道:“以前不見你這般油嘴滑舌。國庫要是沒錢,以后你當(dāng)個窮皇帝寒磣,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
謝郁眼含笑意,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一切都聽媳婦的,回頭跟父皇借錢去。”
這頭,侯府里,江氏是注定沒法過個好年了。她本是江家掌家人的幺女,在沒嫁到侯府里來前,雖然商賈之家不比世家高貴,可好歹也是個錦衣玉食的。
這下好,她在侯府里平白無故聽到江家傳來的噩耗,起初還無法相信,直到她兄長親自登門,道明了事情真相,江氏面色一片慘白,登時跌坐在椅凳上,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爹的身體一向硬朗,怎么會……”
江氏的這位兄長還是知道些什么,冷眼瞥了一眼旁邊的聞人雪,冷笑道:“就為了你這么個不成器的女兒,還有她這個不長進(jìn)的外孫女,爹竟白白送掉了性命!你還不知道為什么嗎,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們求助江家,爹會找人暗算太子妃嗎?事先聯(lián)絡(luò)上的血衣門滿門被滅,就連爹也是被血衣門的余孽殺死的!你覺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聞人笑……”江氏眼眶猩紅,良久才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聞人雪在旁惡狠狠地道:“都是因?yàn)槁勅诵Γ夤欢ㄊ撬胰税岛Φ?!我們一定不能放過聞人笑!”
江氏的兄長冷冽地回頭瞪了聞人雪一眼,低低冷聲道:“都是因?yàn)槟?!五十萬兩銀子,賠上江家的一條命,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怎樣!我告訴你,江家族人一致下了決定,從今往后,只要是有關(guān)你的事,通通不能管!就算管了又如何,還不是爛泥扶不上墻!”
“舅舅……”
“住口!不要叫我舅舅,我沒有你這樣的外甥女!”
“娘……”聞人雪又轉(zhuǎn)而喚江氏。
江氏而今是徹底的心力交瘁。江家已經(jīng)幫襯了不少,可如今她們的處境非但沒有改善,反而越發(fā)的尷尬和艱難。聞人雪整日在家里不是尋死覓活就是當(dāng)著欽國侯的面辱罵聞人笑,使得母女倆越發(fā)的不受待見。
江家經(jīng)此一事,江氏也知道都是因?yàn)樗?。若不是?dāng)初聽了聞人雪的,也不至于對聞人笑下狠手?,F(xiàn)在好了,聞人笑依舊過得好好的,掌家人的死定然和太子太子妃脫不了干系,他們是要開始展開報復(fù)了。
江氏根本無心理會聞人雪的示弱和撒嬌,只道:“雪兒,回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