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攏五指的動作,像是收攏著她的心。越發(fā)收緊,仿佛越能感覺到她的心的跳動,那搏擊的聲音順著血液蔓延到了手指尖。
以前,兩人從未以這樣正式的方式牽過手。聞人笑只是答應(yīng)配合他,他不由有些自嘲,他卻以這樣的條件想名正言順地牽著她,是不是有些卑鄙。
繼而,他又覺得,反正都已經(jīng)卑鄙了,不妨更加卑鄙一點。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這樣想著,謝郁與聞人笑十指交握。聞人笑皺了皺眉頭,看見謝郁仍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他掌心的繭子摩挲著她的皮膚,有些輕微的癢。
聞人笑掙了掙,謝郁另一只手反倒扣住她的后腰,徑直攬著她貼上自己的身體。
聞人笑愣了愣,單手推拒著他的xiong膛。xiong腔里傳來的心跳緊實有力,一聲擂著一聲,震著她的手。
謝郁道:“你那般離本宮太遠(yuǎn),讓人一看便看出了端倪。你與本宮是夫妻,本宮愛你,你也愛本宮,不是應(yīng)當(dāng)這樣親近一些才更有說服力嗎?”
明明是假的。聞人笑知道明明是假的。
可是他卻表現(xiàn)出一副“這是真的”的架勢,他說出來的話不像是戲言,而像是真的一樣。
聞人笑發(fā)現(xiàn),她的心又悸又痛??勺罱K,她還是放棄了抵抗和掙扎,抵在謝郁xiong膛上的手,變成柔順地攀著他的肩,她緩緩靠了過來,竟斜頭枕在他懷里。
那時,心痛得更加厲害。
聞人笑知道她自己為什么會感覺到痛,她知道的。她和謝郁一樣,所有的感情都不流露于面上。
真真假假,讓人揣著,猜著。
聞人笑低聲道:“那這樣,你滿意嗎?”
兩人依偎良久。謝郁終是道:“花苗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她,她也不會有任何危險。本宮只是想教她一些生存的本事,將來若是遇到什么事,也不會像翡意那樣無助?!甭勅诵︻澚祟澭酆?,眼里涌起一層淡淡的霧意,“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本宮會讓她回到你身邊。即使今天晚上是場戲,本宮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們之間除了演戲以外,就什么都沒剩下?!?/p>
聞人笑的心落下,又提起。還是沒有應(yīng)他。
后來時辰差不多了,謝郁攜著她的手,雙雙走出了寢房。院外宮人守候,兩人走出了院門。
郎才女貌,走在一起不論看在誰眼里,都是登對的一雙人。兩人衣角翩躚融合,天造地設(shè)一般。
等到謝郁和聞人笑走出院子了,宮人連忙抬起頭來各自相視而笑。那彼此的眼神交流,都帶著滋滋喜色,仿佛看到了晴天到來。
太好了,太子終于和太子妃珠聯(lián)璧合、雨過天晴了。
東宮離宮宴大殿有半個多時辰的路程,也不算特別遠(yuǎn),需得穿過御花園。別宮的主人這個時候都還沒出發(fā),因為娘娘們不愛走路,都會晚一些坐著步輦前去。
但謝郁和聞人笑卻沒有坐步輦,謝郁直接牽著她走路去,順便可以逛逛這宮里的御花園,他還沒帶聞人笑來逛過。
御花園里,有一片前年才培育起來的楓林,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開始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