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笑心想,她在這里待不了小羊羔長大。可是看見陽光落在小繹俊逸的臉上,以及他臉上的笑容蘊藏眼底,聞人笑還是不忍心拆穿他。她只胡亂地挑眉道:“啊,你知道它能產(chǎn)奶啊,說不定弄回來的是頭公的呢?!?/p>
小繹笑瞇瞇地說:“村里有經(jīng)驗的人說了,它是頭母羊。”
聞人笑索性不再理會。
這小羊羔剛剛來,還有些怯怯的。約摸是知道這里是個安全的地方,聞人笑也喂了它兩把草,它慢慢就不那么警惕戒備了。
以至于后來聞人笑無聊的時候就去拔草來喂它,它竟對聞人笑產(chǎn)生了依戀之情,聞人笑走哪兒它就跟哪兒。
天氣已經(jīng)十分暖和,聞人笑喜歡坐到溪邊去,脫了鞋襪把雙腳泡溪水里,盡情感受著水流沖刷著腳丫帶來的快感,不知不覺心情也就跟著好了起來。她泡腳的時候,羊羔就在邊上吃草。一大一小很是安寧。
有時候聞人笑還會牽著它到附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想別人都是遛什么阿貓阿狗的,她倒好,居然是出門遛羊。
這天天氣依舊明媚晴朗。小羊羔在溪邊吃草的時候,聞人笑正在小溪里淌著溪水。時不時有精瘦的小魚兒從腳邊溜走,聞人笑很想知道,小繹是怎么做到一叉就是一條魚的,而她斗爭了半個時辰,連片魚鱗都沒搞到。
此時已是黃昏,落日渾圓地夾在遠(yuǎn)方隱約朦朧的山坳里。聞人笑撈著褲腿和裙子,在溪水里淌來淌去,水中的鵝卵石光溜溜的,磨得她雙腳十分舒服。
身后木屋的屋頂,騰起裊裊炊煙。羊羔約摸是吃飽了草喝足了水,發(fā)出滿足的“咩咩”聲。
這時,陣陣馬蹄踏伐的聲音傳進了聞人笑的耳朵里,由遠(yuǎn)及近。仿佛是從哪個空谷中傳來,顯得那么不真實,也打破了這個地方長久的寧靜。
聞人笑瞇著眼睛,循著那聲音看去。見那山原為背景下,漸漸出現(xiàn)了一道縱馬馳騁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一看之下,見那身影衣角翻飛,張揚肆意,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一人一馬越跑越近,那身影也越來越熟悉。聞人笑伸手按壓著xiong口,竟不受控制地心口狂跳起來。
玄色身影,在落日的余暉下,淬上了一層瑰麗而彤紅的光澤。
聞人笑嘴邊的笑意,正因著那越來越近的人影而慢慢地放大,燦爛得無以復(fù)加。
駿馬跑到了不遠(yuǎn)處就停了下來,馬背上的男人揚手揮袖間拉住馬韁,惹來駿馬一陣嘶鳴,到與溪邊的羊羔彼此呼應(yīng)。
聞人笑卷著衣袖褲腿,渾沒有在宮里時太子妃的樣子。傍晚的風(fēng)有些拂亂了她鬢角的發(fā),她抬起手指把頭發(fā)捋到白皙的耳后,看著男人從馬背上躍下,她眼里盛滿了艷絕的落霞,在那溫柔笑意的渲染下有種不容忽視的動人。
她知道,就算什么線索都沒有,謝郁也遲早會找來,只不過讓她多等了幾天而已。
他和小繹,雖然從小性格迥異,可到底年少時一起成長過,都是不相上下的男子。小繹能在一路上擺脫謝郁的追蹤,謝郁也一定有辦法找到小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