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真的想叫安哥哥去死嗎?!”姬夷嘶吼著指責(zé)宋云也。
宋云也撇嘴聳肩:“明知故問?!?/p>
像是聽到了某種最可怖的話語一樣,姬夷原本就發(fā)白的小臉變得更加慘淡,她渾身上下都抖得厲害:“你為什么要讓仇恨控制自已,仇恨只會傷害彼此,對誰都沒有好處!”
姬夷眼含熱淚,她一轉(zhuǎn)身拽住了秦璣衡衣角:“我知道您是個善心人,求求您勸一勸宋姐姐,放過安哥哥吧?!彼檬治孀⌒「?,淚水不斷地滴落卻半點兒也不狼狽,只會叫人看了心生憐惜,“這個孩子還沒有出生,它還來不及看一眼它的爹爹,它不能沒有父親?。 ?/p>
乍然聽見“父親”二字,秦璣衡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見他神色有所變化,姬夷蘊(yùn)滿淚水的眼底不由帶上一抹得逞的得意。
她知道自已有一張容易招人喜歡的臉,哪怕是妖,只要用上這張楚楚可憐的面容,再可憐兮兮地說幾句軟話,少有人族或者妖類會舍得責(zé)怪自已。
而且因為從未親自殺過人的緣故,那些個專門鏟除惡妖惡鬼的道士們,在見了姬夷這只氣息純凈言語天真柔軟的小兔妖時,也會故意放她一條生路呢。
這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方式,要臟手的事情,只要撒撒嬌就有人替自已干了,而她只需說說好話掉掉眼淚,就還是那只潔白無瑕的乖兔子呢。
“這條蛇要?dú)⒑λ渭曳蚱薜臅r候,他可曾想過,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的小云也不能失去父親和母親?”秦璣衡心中不安的預(yù)感越來越大,不想再繼續(xù)跟腦子里好像是長滿了干草一樣,把身體擰巴成詭異姿勢的兔妖多話。
姬夷愣住。
她不明白,明明是自已更加美麗無害,而剛剛自已也說清楚了宋云也是個女騙子,怎么這個男人半點兒也不為自已的眼淚動容,還是這么偏心宋云也呢?!
不應(yīng)該?。?/p>
她看了一眼提起亡父亡母,同樣已經(jīng)紅了眼眶,卻沒有落淚的宋云也:她哪里比自已好了,值得這人如此愛護(hù)?
陶建安依舊用兇狠怨恨的視線盯著秦璣衡,他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腦袋拉長徹底變成蛇頭,身上的白袍往下松松垮垮地掉落,猙獰的蛇尾落到地上微微抽搐著,他被秦恒鎖住七寸,若非修煉千年皮糙肉厚,早就被折斷了骨頭。
“小夷……不要求他,你是善妖,道士若是隨意屠殺善妖,會招來天譴……你不必管我,快些走吧!”
姬夷嚶嚶嗚嗚地?fù)u頭,就是不肯挪動位置,而是仰著尖巧秀氣的下巴,露出白嫩的長頸,擺出最最無害可憐的姿態(tài):“求求您了,宋姐姐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搶走安哥哥,我、我馬上帶著孩子離開,再也不來打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