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剛將香爐置地,烏云中一直悶而不炸的雷終于咆哮了起來,一聲接一聲,震耳發(fā)聾。
驚雷陣陣,傾刻間大雨嘩啦啦的灑向大地。
“老天爺這心都偏天邊去了吧!”瞅著如珠驟雨,小狐貍整只狐都抑郁了。
你瞅瞅,小丫頭從畫符至祭祀結(jié)束那么長的時間,老天爺只打打雷不下雨,甚至小丫頭祭祀完成了,老天爺也舍不得下雨弄濕她的供品。
當(dāng)他幫小丫頭收拾好了供品,將香爐也搬到了屋檐下,老天爺后腳就往大地潑水了。
都說人心是偏著長的,老天爺要是有心,估計都偏到天邊兒去了,偏疼小丫頭偏疼到這種地步,若說小丫頭不是親閨女,來道雷劈死他他也不信。
被老天爺?shù)钠慕o打擊得心靈破碎的小狐貍,默默晃進瑯?gòu)值?,因為小丫頭在換衣服可能需要時間,他呆在通向東側(cè)間的門檻前等著。
被小狐貍小可愛送回睡榻前,樂韻休息了幾分鐘才攢到點力氣,開始換衣服。
幸而她有先見之明,穿衣服的時候雖然按禮儀穿了九層,里面的衣服都沒用復(fù)雜的衣帶綁捆,僅憑束外袍的一根腰帶束扎。
就算僅只束了一根腰帶,對于連手臂都抬不起來的樂同學(xué)來說想解開它也是件相當(dāng)困難的事,她費了七八分鐘才解開腰帶結(jié),又費了九牛二虎之氣才脫掉層層疊疊的衣服。
脫掉被汗浸濕的衣服,再拿起放在板凳上的衣服套起來,只穿了里衣和寬松的外袍。
裹好衣服,再也沒力氣了,只好請小狐貍來幫忙:“好—了?!?/p>
聽到小丫頭說換好衣服了,小狐貍哧溜一下跳過門檻,躥至東側(cè)間,再哧溜一陣飛躥鉆過珠簾進了里間,跑進拔步床到了小丫頭身邊。
不用問,他也知道怎么做,將小丫頭“扛”起來塞在床榻上躺好,再跑梳妝臺拿起小丫頭的手機瞅了瞅。
小丫頭在卯時才祭祀,祭祀過程很簡單,大約也就十分鐘,反而她送匣子回堂屋花費不少時間。
她折騰了很久,如今已經(jīng)過了六點半。
下雨時,烏云已經(jīng)慢慢散去,外面的天色也大亮。
看了時間,把手機又放在小丫頭寫有留言條的梳妝臺上,小狐貍又跳上榻,打量了兩眼睡得香噴噴的樂家小娃娃,掂了掂胡子:“小丫頭,已經(jīng)六點半了,要不要幫你寶貝弟弟解睡穴?”
樂韻累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小物貍問要不要幫弟弟解穴,動了動眼珠子,示意同意。
小狐貍收到小丫頭的眼神,促出小爪子戳了戳樂善的穴道,骨碌碌地轉(zhuǎn)動眼珠子,壓低聲音囑咐“小丫頭,你安心休息,本狐給你護法?!?/p>
趁著小丫頭虛弱,小狐貍伸出爪子像大人揉幼崽腦袋那樣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再一溜煙兒地躥出拔出床,將小丫頭的衣服撿起來,用一只木盆裝好搬到外間放著。
樂家小娃娃馬上就會醒來,小狐貍不想被發(fā)現(xiàn),躥至拔步床東頭所對著的挨著東墻擺放的多寶閣,鉆進一只羊脂玉雕筆筒里窩成一團隱藏起來。
他藏好身沒到三分鐘,長長睡了一覺的樂善也終睡醒。
剛醒來的樂善,先睜眼瞅了瞅,伸手活動的時候受到了阻攔,扭頭,赫然發(fā)現(xiàn)了姐姐,整個人呆了呆。
不管是在樂園還是在家,姐姐總比他起得早,每次他醒來要么姐姐去了廚房,要么就弄醒他抓他起來練功。
這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他醒來時姐姐也還在睡覺。
驚奇的樂善,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朝外一瞅,外面天色大亮,聽聲音還在下大雨,雨聲嘩嘩,特別響。
朝外看了一眼,樂善看向姐姐,猛然發(fā)現(xiàn)姐姐額頭紅腫,臉色也不對,嚇得嘴巴一癟,眼里含了淚,連滾帶爬地爬了一下挨著姐姐,伸手探到姐姐鼻子下面感覺有沒氣。
探試了一下,姐姐鼻子下有氣兒!
再摸摸姐姐的脖子也有溫度。
有氣,有體溫,說明姐姐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