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動作太突兀,所以他的意圖十分明顯――只要不是與她對視,他并不在意自己看向哪里。
他只是,不想,或者說是不能與她對視。
他又想要她了。
他心悅她,想親近她、想擁有她的念頭本該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如今的時機。
昨晚在小巷深處的失控已經(jīng)說明了這一點,他明明有機會抓住白蛇的,卻在她的癡纏下放棄了。他心中警惕著這莫名興起的欲念。都說美色誤人,想不到他也有這樣的一天。
昨晚,他與她同床共枕之時,看著她做了一夜怎么也醒不過來的噩夢,心中實在憐惜她,隨即做了一個決定――最近都不動她。
她下山遭遇的事情太多,他向她表明了心跡,她并無喜悅,也沒有接受,倒好似有些驚疑。
她不信他。
這個念頭整夜都盤旋在他的腦海里。
再加上今晨她于夢魘中驚醒后,竟像是夢到了他初次強要她的那件事,怪誕又荒唐的記憶碎片摻雜在夢境里,顯然也嚇著她了。
他不確定自己如果繼續(xù)與她親昵,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想起了一切,是不是會痛恨他到極點!
這隱患從她失去記憶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埋下,只不過是他總不愿正視,在下意識地回避罷了。
如今,她似有想起之兆,他如何還能自欺?
所以,他要好好看顧她,卻不可再貿(mào)然要她的身子。
那樣實在……太卑鄙了……
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甚至沒有認清現(xiàn)實。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早就化身成了欲望的奴隸,只能聽之驅使。
其實,欲望在兩人近坐用膳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明明她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身邊吃飯,可她執(zhí)著羹箸的素手,她抿住米粟的紅唇,她咬言果仁時的貝齒和古尖……都仿佛在無聲地誘惑他。
情欲像是一只妖法高超能夠幻化成人的怪物,在他克制自我的打壓下非但沒有消亡,反而變得越來越強,他憤怒、惱火、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身體是自己的身體,欲望也是自己的欲望,怪物也是自己心里的怪物――這怪物從被動挨打到主動反擊,他的意志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現(xiàn)在,怪物終于要毫無顧忌地現(xiàn)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