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不夠聰明臨場沒能演好戲,可敖潭還是會幫她托底的,他一向重諾,不是那種會沒有把握也胡亂包攬的人。蘭珊的心終于稍稍安穩(wěn)了一點,也不是一副慌亂至極的模樣了。
她自覺已冷靜了不少,可敖潭的手依舊握著她秀氣的肩頭,不曾松開。
“好的,我知道了,一切都聽你的?!彼f著,抬起柔荑想要撥開他的手掌,但那修長的十指又先一步離開了她的肩膀。
和他沒了肢體接觸,蘭珊莫名松了口氣,她不習慣會主動觸碰她的敖潭,總覺得不適應。
從小看著她長大,國師譚自然輕易就能解讀她的一些細微表情變化,他收回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捻了捻,仿佛是在回味。
他現(xiàn)在的修為看似高超絕倫,其實因為某些原因而大為受限,根本無法與敖潭鼎盛時期的強大同日而語。他也本不該引發(fā)龍吟,卻在來無垢城后一而再地強行呼嘯,內(nèi)傷幾何暫且不提,但起碼在一個時辰中都不該再妄動靈力。
可他顧不得這些,青宇師徒被北華帶離,容涵真人也隨即走了,加上“失憶”的蘭珊一直反復強調(diào)只想跟他獨處,此刻室內(nèi)只剩他們二人。他自然也看出了蘭珊先前的破綻,知道她接下來需要被安撫,也需要……被穩(wěn)住。
室外雖有幾位無垢城的高階弟子守衛(wèi),卻也顯出了北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態(tài)度。
總而言之,若是有人從窗外向里張望,只會看到少女安睡于榻上,而他在床邊垂眸看著她,看似毫無交流,實則,兩人的神識早已共處一片虛境。
敖潭也許是偽君子,可他國師譚卻是真小人。面容俊然無悲無喜的玄衣男子心念一動,某些陰郁的念頭便不可抑制地生長,彌漫在他們周遭的煙霧又變得更濃,也朝他們更悄無聲息地逼近了一步。
少女雖然不曾察覺這些變化,但身體已經(jīng)本能地向男子又靠近了一點。
而她這下意識的反應,明顯取悅了他。
除了寒冰果,她有他的龍yin之氣,還有他身上最重要的一片鱗,普天之下,他本就該是她最為親近的人。
他周身的森寒之氣又無形間退卻了一些。
“我已阻止了你身體中的真心血與他們相互感應,他們也無證據(jù)坐實你的記憶狀況,切勿自亂陣腳?!彼^續(xù)按照心中所想,不疾不徐地說道,一步步地讓少女越發(fā)信任他和依賴他。
如果蘭珊足夠有戒心,她就會發(fā)現(xiàn),這虛境之中的煙霧若是再黑些深些,就與她之前在某段詭異夢境里見到的那些迷霧,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