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伸出大拇指:“勇氣可嘉,就是有點蠢!”
“何意?你不同意我上告?”
蘇任冷笑道:“既然你都打定了主意,說這話還有什么意思?好自為之吧!”
“別別,有話直說!”
蘇任想了想,又撓撓頭,好半天才道:“說了不怕你不愛聽,你告你父王完全是找錯了對象,你父王現(xiàn)在就是淮南王的幫兇,你父王倒了正好成全了淮南王,他正愁沒辦法拿下衡山國,只要你父王被陛下治罪,劉安的大軍立刻就會開進(jìn)來,以徐來和劉宏的關(guān)系,你覺得徐來會如何?”
劉爽也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看事情要看全面,辦事情要抓住主要矛盾,要報仇就得從源頭開始!”蘇任又往劉爽身旁挪了挪:“我剛才說的話你可以想想,既然打定主意要報仇,為何不反過來?扳倒了淮南王,你父王就沒了靠山,再搬到你父王,王后徐來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時候你想怎么報仇都行!”
“可我該如何扳倒淮南王?”
蘇任一笑:“這個你不用操心,淮南王自有淮南王的痛腳,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只要淮南王一倒,你立刻動手,到時候就算你父王沒問題,陛下在盛怒之下也會治罪,遠(yuǎn)的不說,你祖父的下場你應(yīng)該聽說過,奪爵流放應(yīng)該跑不了,那時候的徐來就是罪婦,不需要什么手段,百錢就能搞掂!”
劉爽愣愣的看著蘇任,忽然坐直身子:“你該不會從來到江淮就想著這事吧?”
蘇任一愣,旋即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江淮之地如此兇險,早知道打死都不來,你們兩家的秘密更是無從得知,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給你分析而已,若你不聽盡可按你自己的想法辦,就當(dāng)我沒說過。”
劉爽一臉的不信,蘇任裝出無辜的樣子扭頭看著車窗外。已過春季,大地青翠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機盎然,忙碌的農(nóng)人奔波的商賈都想趁著這個好時候多干些事,為下一個冬天做準(zhǔn)備。除了忙碌的人,動物們也沒有閑著,折騰了整整一個春季,將分泌出來的荷爾蒙消耗掉之后,就開始為生活玩命。蘇任看見一只小鳥被農(nóng)人趕來趕去,始終不愿意離開。
劉爽想了想:“好吧,不管你是真知道還是不承認(rèn),本世子這一次是豁出去了!”
蘇任轉(zhuǎn)回腦袋,指了指窗外:“看見那只鳥了沒有?他們?yōu)榱嘶蠲裁词露几傻某鰜恚窃蹅內(nèi)瞬灰粯?,頭可斷血可流,這口氣不能輸了?!?/p>
劉爽皺起眉頭:“這算是鼓動還是鼓勵?”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鼓動也好鼓勵也罷!就當(dāng)你為避免我大漢內(nèi)部紛爭做出的犧牲吧!”
劉爽笑了,笑的很落寞:“我可沒有你說的那么高尚,說破天也只是為了替母后報仇,結(jié)果我也清楚,到時候陛下該怎么處置我都行,就算死都沒所謂,只要徐來那個賤婦早我一步就好!”
蘇任對歷史不怎么熟,除了電視劇里面的那些演義之外,正經(jīng)的史書一本都沒讀過。劉賜具體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更不要說劉爽了,至于是不是在徐來之后死的更是不清楚。蘇任欣賞劉爽,至少在這一刻他很欣賞,為了給母親報仇,那種決然那種無所畏懼讓蘇任心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這時候也不知道過的可好?
車輛一顛,隨即猛然停下,馬匹在車外嘶鳴了幾聲,馭手連忙安撫。蘇任和劉爽毫無準(zhǔn)備,撲倒在車內(nèi),劉爽撞到了后背,疼的呲牙咧嘴。蘇任撞到了腦袋,很快就起了個包。
揉著自己的腦袋,從車?yán)锱莱鰜?,看見馭手正在檢查左邊的車輪,蘇任問道:“怎么回事?”
馭手是蘇任身邊的老人,他知道這種突發(fā)狀況蘇任不會怪罪,連忙下車查看:“先生,車軸斷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仔細(xì)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好端端的斷了車軸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
蘇任從車上跳下來,的確是車軸斷了。斷口不在車輪處,而是兩輪的中間,那地方一不用摩擦,二不容易損傷,好端端的斷了的確有些蹊蹺。蘇任的車一停,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聚攏過來,擔(dān)心蘇任出什么問題。
一見是車軸斷了,韓慶的眉頭便皺成了一個川字:“此乃不祥之兆。恐有災(zāi)禍!先生當(dāng)避其鋒芒,繞道而行!”
韓慶的神棍嘴臉總算露出來了,聽說這家伙以前是個方士,倒是沒見過,現(xiàn)在看來果然不假,這幾句話一出,就連李當(dāng)戶都連連點頭,公孫賀已經(jīng)下令前面的人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