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賊為匪為盜最注重的便是自己的路徑保密,這路徑包括行走的路徑和傳遞消息的路徑,蘇任識趣的沒有繼續(xù)追問。既然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自然要尋個地方好好喝一杯。遽水算是黃河的一個支流,繞過夏陽之后又重新返回黃河。遽水和黃河將夏陽包裹其中,形成一片難得的豐腴之地。
夏陽也稱龍門,傳說當年大禹治水便是因為梁山擋住了黃河去路,造成黃河泛濫成災,經(jīng)常淹沒附近的莊稼和村鎮(zhèn)。大禹奉瞬帝之命治理黃河,帶領民夫開鑿梁山,十年終成,將黃河放出,從此黃河上游再無泛濫災害。因為大禹開鑿的梁山,所以現(xiàn)如今這一代的黃河兩岸如同斧劈刀削一般,最窄處不到十五丈,可謂千古奇觀。
荊棘選的地方很有意思,就在黃河最窄處以山崖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什么人在這里修建了一座禹王廟,已經(jīng)有些破敗,香火到還是有些。廟內沒有泥塑,只有禹王二字,廟也不大只有簡簡單單一間房舍,顯的是如此寒酸。蘇任和荊棘對面而坐,正中間就是禹王靈位,一個黝黑高大,一臉的胡須;一個面白無須,模樣俊俏,怎么看怎么像禹王的兩位護法。
蘇任先端起酒杯:“小弟敬兄長一杯,無論如何千里救援之心,小弟銘記!”
“哎!慚愧呀!我這個兄長太過魯莽,險些壞了兄弟大事,實在對不住,先干為敬!”一仰脖,兩人干了一杯:“對了,兄弟此次回到長安若皇帝老兒真不殺你,你就準備辭官?過你的田園生活?”
蘇任笑呵呵的點點頭:“其實我這個人本無大志,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被逼無奈,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也算對得起大漢朝,對得起皇帝的知遇之恩,怎么的也得休息休息了吧?不求錦衣玉食,只要溫飽無虞便可!荊兄此次再來中原,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救我吧?”
“哈哈哈……”荊棘大笑:“什么事都瞞不住兄弟的眼睛,不錯,此次來中原是受贏公子相邀,怎么說我曾經(jīng)也是其手下,這點情面還是要給的!”
“所為何事?”
荊棘搖搖頭:“尚不知!等了這么久始終沒有贏公子消息,我這么大的隊伍浩浩蕩蕩,總不能守在山里不出去,所以不準備等了!”
“然后呢?”
“然后?回去呀!我還能去哪?”
“荊兄就沒有想過急流勇退?必定年歲不饒人,若兄弟沒有猜錯,荊兄今年恐怕也四十多了吧?”
“哈哈哈……”荊棘再次大笑,不過這次蘇任從中聽到了慘笑,等笑聲聽了:“急流勇退!兄弟以為我現(xiàn)在還能退的下來嗎?別的不說,就我手下現(xiàn)在上萬兄弟,我走了你讓他們怎么辦?西域那個地方兄弟也去過,一城之地,數(shù)百兵卒就敢稱王稱霸!兄弟你信不信,只要我走了,西域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七十二國那么簡單了!”
蘇任點頭表示認可:“那荊兄有沒有想過以后?”
荊棘搖搖頭:“沒有,我沒你看的遠,也看不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蘇任嘆了口氣:“看在你救我的份上,給你透個風,西域并非長久之地,你們的人數(shù)太多,為了安全起見最好再往西走!”
“還往西?再走就是天邊了!”
蘇任笑著搖搖頭:“大漢皇帝就不會允許你們卡住西域咽喉,商路已經(jīng)開到玉門,每年有多少收益皇帝非常清楚,如今匈奴遠遁漠北,其他小國不成氣候,正是大漢拓展的好機會,等西匈奴也被大漢的軍隊趕走或剿滅之后,皇帝定會將眼光放在西面?!?/p>
“那里可距長安千里之遙呀!”
“那又如何?”蘇任又喝了一口酒:“你不了解咱們這位大漢皇帝,他的心不會被現(xiàn)在這廣袤的大漢疆土所束縛,相信我他的心很大,大的你難以想象!”
“不錯!”突然有人從房梁上跳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在蘇任和荊棘面前,看看荊棘又看看蘇任,對蘇任道:“你故意讓劉徹偷去的那副畫我看過了,別說劉徹,就是我也會多想些!”
“贏公子!你什么時候來的?”蘇任極為驚訝。
“還有我!總算找到了!”墨雨閃身進來,手里提著寶劍,一臉的怒氣。
贏廣濟扭頭瞥了一眼墨雨:“武藝長進不少,可惜你的那兩個徒弟實在是差強人意,也是,必定是匈奴人,對咱們秦人的東西一時半會學不會,不過你最好看好他們,兩人膽敢有異心,不僅僅他兩個要死,你這個師父也別想活!”
墨雨冷哼一聲,嗆啷抽出寶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