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蜀中商會的手里就只剩下了馬匹。這么一大群馬就在江源縣的外面,任憑誰看了都會口水橫流。唐蒙既然是個武將,自然知道戰(zhàn)馬對于軍隊(duì)的作用。所以他打起了這些馬匹的主意。
忙碌的整整一個晚上,蘇任腰酸背痛。來來回回在蜀商口和追云山跑了八趟,是個人都累趴下了。
崔久明擺擺手:“把這些都弄到后山去,老子從來沒走過這么多山路,今天算是把這輩子的山路都走完了,以后若能坐車我絕不邁一步腿?!?/p>
蘇任揉著自己的小腿:“最后一批結(jié)束,傳令,所有人退回元山,封鎖山口,敢有擅入者殺無赦!”
“好嘞!你就瞧好吧!”孫二麻子答應(yīng)一聲,提著刀轉(zhuǎn)身就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大喊:“走了走了,和官軍干仗了!”
蘇凱緊皺雙眉:“你真的要造反?”
蘇任笑道:“別聽老孫胡說八道,我好好的市掾做著,造反?吃飽了撐的?”
“可我覺得你所作所為明明就是造反!”蘇凱忽然抬起頭,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若是你敢造反,我一定殺了你!”
黃十三呼的站起身,手里的大斧頭便橫在xiong前。更有不少在一旁干活的人,也轉(zhuǎn)過腦袋盯著蘇凱,全都是一股怒氣。老狐貍嘆了口氣,心道自己這個女婿還真是個半吊子,別說現(xiàn)在追云山這些人把蘇任當(dāng)神仙,殺了他你也逃不出去。
“諸位都放下兵器,聽老朽一言!”老狐貍拉了一把蘇凱:“賢婿呀!這件事是唐蒙不對,咱們這是為了自保,這些馬匹可都是咱們用命換回來的,這你最清楚,唐蒙若是按價購買,什么話都不說,他若是搶奪,你說先生和我們該咋辦?難不成任人宰割?”
蘇凱一時發(fā)愣。老狐貍拍拍他的肩膀:“昨日你也聽了,唐蒙要我們的馬匹可不是武裝大漢軍隊(duì),而是支持叛軍,就算先生殺了他也是替陛下分憂,你說是不是?若是叛軍得了這些馬匹,到時候威脅長安,那可如何是好?”
老狐貍多吃了幾年飯,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立刻就變了另外一種味道。蘇凱平復(fù)下心情,對蘇任道:“既然如此,你最好查清楚再動手?!?/p>
蘇任連連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等蘇凱轉(zhuǎn)過身,蘇任和老狐貍對望一眼,心照不宣。
蜀商口從早上到中午,沒有任何動靜,既沒有看見唐蒙,也沒有看見唐蒙的兵馬,派去江源縣打探消息的人報告說,唐蒙的兵卒還在江源縣,沒有任何調(diào)動的跡象,只是唐蒙不知所蹤。這讓所有人都皺起眉頭,既然唐蒙答應(yīng)今天會來,為何遲遲不見動靜?
太陽已經(jīng)西斜,山里的風(fēng)吹到身上有些冷。崔久明抬頭看了看天:“這再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唐蒙是不是見我們做了應(yīng)對,不敢來了?”
周重?fù)u搖頭:“這個唐蒙我也聽見過,當(dāng)年在青衣縣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此人絕不是膽小怕事之輩,為了自己的利益,這個人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
“他能干啥?”崔久明問道。
孫二麻子道:“管他干啥?敢不掏錢就要馬匹,老子第一個剁了他!”
一片晚霞出現(xiàn)在山頂上,將整個追云山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下。火燒云層層疊疊,鋪滿了天空。面對面看著對方,整張臉在火燒云的映襯縣,變得紅彤彤的。
一名護(hù)衛(wèi),急匆匆沖上山:“報!先生,唐蒙來了!”
“哦?來了多少人?”孫二麻子急忙問道。
護(hù)衛(wèi)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很多,而且……”
“而且什么?快說!”孫二麻子怒吼道。
“而且還有另外的人,都是,都是……”
“你這小子,今日怎么吞吞吐吐,唐蒙到底帶了多少人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難道他將整個蜀郡的軍兵全都帶來了不成?”
護(hù)衛(wèi)低下頭,一臉無奈:“那道沒有,就是帶來了很多百姓,全都是都江堰的僰人!還有司馬先生!”
“什么?”蘇任大驚:“這唐蒙到底要干什么?竟然用僰人和司馬先生做人質(zhì)?”
“太可惡了!我去宰了他!”黃十三將手中大斧一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