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蘇任的背影,劉爽和奚慈眉頭緊皺。既然蘇任都看出了問題,那些想要置他們于死地的人自然也看出了端倪,這事情若捅到朝廷宗正那里,他劉爽吃不了兜著走。
蘇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了,忘記一件事,淮南王已經(jīng)派人來探病,就在這幾日,世子也多加小心,免得大王的病有個什么變化,到時候連累了世子那就不妙了?!痹俅喂笆殖鲩T,扔下兩個目瞪口呆的家伙,在大堂里發(fā)呆。
蘇任走了好久,劉爽和奚慈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對望一眼,想要從對望的臉上找到些什么,可惜看見的全是迷茫。奚慈到底人老成精,略微思索一下便皺起眉頭。
“國相可聽明白蘇任的話?”
奚慈搖搖頭:“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劉爽深吸一口氣:“今日蘇任很奇怪,說的話云山霧罩讓人費解?!?/p>
奚慈道:“的確費解,不過他的話中似乎有別的意思,明日一早世子當(dāng)進(jìn)宮探望大王,另外也要注意淮南國派來的人,蘇任最后那句話似乎在暗示什么?!?/p>
劉爽點點頭,心中不斷猜測蘇任話中的意思。
來的時候,蘇任本想如實相告,后來想了想還是側(cè)擊一下。劉爽和奚慈都不是笨人,一句話能聽出八種意思。若他們從蘇任的話里聽不明白曲直,那就誰也怪不到了。若中計被殺,也是他們自己笨,和他蘇任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作為局外人,他不想攙和太深,能把控全局就好,省的將自己也搭進(jìn)去。
坐在馬車?yán)?,蘇任便睡著了。昨夜一夜未睡,今日需要好好補個覺。等馬車進(jìn)了翠香樓的后院,黃十三才將蘇任推醒。迷迷糊糊的進(jìn)了自己臥房,又是一頭栽倒在床榻上,這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才醒過來。
饑腸轆轆,老賈早已準(zhǔn)備好了飯菜,正好美美的吃了一頓。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分,前院格外熱鬧。正因為有了翠香樓,六安人的生活方式也發(fā)生了改變,有時候通宵達(dá)旦就在前院吵鬧,這也是蘇任不愿意住在翠香樓的原因。
韓慶來了,一臉的汗水,想必忙了一天。進(jìn)門之后抓起蘇任的茶壺便是一陣牛飲,灌了一肚子水,這才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將茶壺放下。
蘇任的牙齒咬的嘎吱響:“我的上等清茶呀!被你這樣糟蹋,真是心疼!五十個錢一兩的茶葉,哪能這樣喝?”
韓慶一屁股坐下:“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只要他劉宏敢動手,準(zhǔn)保擒??!”
蘇任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茶壺,心中在滴血,完全沒有聽韓慶說話:“五十個錢被糟蹋了,可惜,實在可惜!”
韓慶道:“劉爽那邊怎么說?他是要坐以待斃還是反戈一擊?”
“我的茶,老賈,以后他來提前說一聲,讓我先藏好茶壺!”
韓慶也有些餓,讓老賈去給他準(zhǔn)備飯食:“別可惜你的茶了,我陪你五十錢!劉宏謀害大王,自當(dāng)嚴(yán)懲,那兩個賤婦怎么處置?”
蘇任還是一臉惋惜:“抓奸抓雙,拿賊拿臟,人家一沒有參與,二沒有行動,一切都是劉宏所為,和人家有什么關(guān)系?之多算是知情而已,就算抓了兩人一口咬定不知道,你能如何?一個是王后,一個是郡主,咱們有什么辦法?”
韓慶冷哼一聲:“這兩個賤婦謀害親夫,謀殺父親,該五馬分尸!”
“行了,你也是王府出來的,里面的那點事情知道的比我清楚?自古帝王薄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p>
“哎!”韓慶長嘆一聲:“也是,能做的咱們都做了,算是仁至義盡,也算我對衡山王的救命之恩有個交代?!?/p>
老賈親自端著托盤進(jìn)來,有酒有肉,韓慶吃的格外香。三兩下便將好大一塊肉吃了個干凈,還不忘將掉在衣服上的肉末撿起來塞進(jìn)嘴里??错n慶的吃相就知道是挨過餓的人,絕不浪費一粒糧食。老賈在一旁善意相勸,韓慶不斷點頭,手上卻始終不慢。
夜深人靜,韓慶沒有回去,讓老賈給他準(zhǔn)備一個房間,從今日開始他韓慶再也不是衡山王的謁者,衛(wèi)慶這個人徹底從天地間消失。為此,黃十三好一番感嘆,韓慶家可有好大一處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