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送糧來的竟然是墨雨,讓蘇任有些意外。雖然說墨雨是來投奔他的,但他從來沒有信任過這個人。為什么韓慶會派墨雨來送糧?蘇任猜測原因,有可能是墨雨主動請纓的,必定墨雨到他身邊就是為了監(jiān)視他,而蘇任一去不反,讓墨雨覺得不舒服,于是乎便借著送糧過來了。
贏廣濟的出現(xiàn)算是韓慶的一個雙保險。這兩個人算不上蘇任身邊的鐵桿,那就讓他們兩人相互監(jiān)視?;ハ嗫粗鴮Ψ焦粵]有出任何事情,一路平平安安的將糧食送到。
墨雨在明,贏廣濟在暗,兩人的配合相當默契。但蘇任認為,只要墨雨敢有一絲動作,暗處的贏廣濟肯定會邯和他那個美的沒話說的娘!”
“章邯?哦,你是說章君悅的那個便宜妻子還在雁門關(guān)一帶?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馬邑?”
贏廣濟微微一笑:“人家現(xiàn)在可是富源綢緞莊老板的內(nèi)室,而且章邯也改了名,跟富源綢緞莊老板姓,叫林邯。”
“??!”蘇任皺起眉頭:“此事你沒告訴韓慶?”
“說了,韓慶已經(jīng)派人盯上了,不過本公子猜測馬邑應(yīng)該還有他們的同伙,要不然這母子倆不敢久留?!壁A廣濟深吸一口氣:“墨家這次算是盯上你了,無論你走到哪里都有人看著,馬邑有人,這里也有人,你得小心了。”
“真他娘的陰魂不散!”
贏廣濟又喝了口茶:“我是這樣想的,會不會這匈奴人中除了墨雨一人之外,還有墨家的人,不是前段時間霍金被人襲擊了嗎?很有可能是墨家人在背后指使?!?/p>
“什么目的?”
“那誰知道?也許就是想向你們那個皇帝證明他們墨家有打敗匈奴的能力,當年皇祖父可是焚書坑儒,而你們的皇帝來了個罷黜百家獨尊如數(shù),說不定墨家人認為是儒生阻擋了他們進入朝堂,這才搞這么一處給你們的皇帝看看。”
蘇任撇撇嘴:“不可能!誰也不知道墨家在朝堂上是不是有人,這些人以陰謀詭計擅長,絕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算將匈奴搞的天翻地覆,誰知道是他們墨家所為?”
“你可別小看墨家!春秋戰(zhàn)國時,墨家很厲害,時常幫助那些小國對抗強國,且勝多敗少,更有犀利的機關(guān)術(shù),這些人可不能小看,他們真的發(fā)起狠來,可比普通人強百倍!”
“那這么多年為何默默無聞?”
“那是人家不屑為之,也是他們的聰明之處,這些人只給當權(quán)者服務(wù),絕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地,所以才在我大秦末期突然消失,隱忍百年,如今大漢蒸蒸日上,他們自然會出來謀取自己的利益。”
蘇任吸了一口涼氣,看著贏廣濟:“你怎么如此清楚?”
“那你就不用管了,防備好你自己身邊就行!”
夜已經(jīng)很深了,除了王宮前面的空地上還燈火通明,其他地方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去睡覺了。糧食送到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那些糧食并沒有吃進自己嘴里,所以跳舞的力氣不大。在眾人期盼明天就能發(fā)下糧食的睡夢中,一條黑影在牛皮帳篷中閃轉(zhuǎn)騰挪。
蘇任的帳篷還亮著燈,那道黑影卻沒有靠近。靜靜的蹲在草叢里觀察了好半天,這才小心翼翼的向蘇任帳篷摸過去。他就好像一只捕獵的豹子,動作輕盈,舉手抬足不發(fā)出絲毫聲音,還會靈巧的避開長草,免得長草晃動被人發(fā)現(xiàn)。
黑影走的很慢,但他沒有絲毫著急。他清楚蘇任的這個小帳篷周圍絕對不僅僅只有五個抱著肩膀晃來晃去的護衛(wèi)。蘇任做事謹慎,很怕死,只要是他休息的地方除了明崗之外必定會有暗哨。
帳篷很薄,隔著牛皮能看見里面的燈光,說話聲自然也能從里面?zhèn)鞒鰜?。黑影靜靜的趴在地上,哪怕是蝎子、蜈蚣已經(jīng)到了眼前,他也沒有動一下。全身裹著黑色只露出一雙眼睛,只要不特意看,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
黃十三從遠處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解自己的褲袋。褲袋綁的很緊,又是晚上,廢了好大力氣也沒能解開。實在憋的受不了,使勁一拉,麻布褲袋應(yīng)聲而斷。顧不上一會這褲子還怎么穿,掏出自己的東西開始放水。這家伙剛才喝的酒不少,經(jīng)過腎臟過濾之后,尿液的味道出奇的臭。
黑影還是沒動,任憑尿液淋了自己一身。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的趴在地上希望黃十三趕緊尿完滾蛋。
打了一個哆嗦,手里提著褲子??粗呀?jīng)斷成兩截的褲袋,黃十三罵了一聲晦氣,隨手便將褲袋扔了,雙手提著褲子走了。黑影很想挪個地方,但黃十三并沒有走多遠,他就只能趴在尿地里繼續(xù)煎熬。
沒了褲袋,不能出去。一直等到一名護衛(wèi)重新找了一條麻布給黃十三拿過來。黃十三這才收拾好自己的褲子,沖著護衛(wèi)呵呵笑了笑,兩人邊聊天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