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眼睛一下就亮了:“這個辦法好,在這里也是天天挖雪,挖個坑道出去也是一樣,老子支持!”
蘇任扭頭看向贏廣濟。贏廣濟想了想:“辦法就是不錯,可怎么保證方向正確,另外如何保證是直線,在這種天氣下,一旦挖偏,那就很麻煩,若繞開圈子就更危險!”
蘇任道:“方向無所謂,反正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了,只要選定一個不是迎風面就好,挖直線也很好辦,在雪道中做兩個標記點,只要挖的時候回頭看見兩個標記在一條線上就不會錯!”
“哈哈哈……”荊棘大笑,狠狠在蘇任肩頭拍了一把:“老子還是喜歡和聰明人在一起,他娘的碰上什么事都能解決,就這么定了,下一波開始就挖雪道!”
活命是最能激發(fā)人能力的一種方法,但凡有一線生機誰也不愿意死。當挖雪道離開黑風暴的消息傳出之后,營地里的人立刻瘋狂起來,就連原本搗氣的也迸發(fā)出無限的生機。雪道不能太寬,那樣和沒挖一樣,以兩人并行為妥。也不用太深,馬匹能過去就成。所以用的人手就少了很多。
每組三十人,十個人負責挖雪道,另外二十個人負責沿途建造雪屋子,保證時時刻刻大家都能待在暖和的地方。每組輪流一個時辰,三四百人的隊伍,即便十二個時辰連軸賺,也能保證沒人每天有十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這樣的分配很好,得到了所有人的用戶。荊棘作為第一梯隊,身先士卒開始動手。隨便指了一個方向,便挖出了第一鎬。
雪是稀松的,即便天氣寒冷有些上凍,依舊沒有多么堅硬,只用了一天時間,他們已經(jīng)挖出去十幾里。白龍灘方圓百里而已,他們雖然剛進入白龍灘不久,哪怕荊棘選的方向是最遠的一個,也用不了十天就成離開白龍灘。這讓所有人興奮不以,干起活來格外快速。
蘇任這個半吊子測量員負責雪道的方向,為了能夠盡量保持直線,蘇任來來回回的在雪道里面穿行,不敢有絲毫馬虎。他的一言一行關(guān)乎所有人的死活,所以蘇任格外小心。
天明天黑,沒有太陽更看不見星星和月亮,頭頂是呼嘯的寒風,身旁是滿身汗臭的男人。蘇任已經(jīng)聞不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偏左了一點,對,向右修正!很好,就是這個方向,繼續(x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天,也可能是十三天,當頭頂?shù)娘L小了一點之后,膽大的霍金將腰直起來,偷偷朝外瞄了一眼:“大哥,出來了,出來了!”
一聲喊,引得所有人抬頭向四周看。蘇任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出雪道,朦朦朧朧間一處亂石堆出現(xiàn)在眼前。雖然還有風,卻小了很多,至少不會再將帽子吹走。這里的積雪已經(jīng)不是很厚,雪道也只有半人深。那處亂石堆蘇任不認識,連忙吩咐黃十三去找向?qū)?,必須問清楚他們現(xiàn)在到底在何處。
“好像,大概,可能是……”
荊棘一腳踹在向?qū)ü缮希骸澳锏?,什么好像大概可能,你他娘的是向?qū)В@是什么地方都不敢肯定?”
向?qū)?zhàn)戰(zhàn)兢兢的又仔細看了看:“應(yīng)該是野狐嶺,對就是野狐嶺,過了前面的亂石堆,翻過一座小山就是車師國的哈密城,不錯,就是那個地方!”向?qū)г秸f越興奮。
蘇任長處一口氣。哈密他以前去過,哪里盛產(chǎn)哈密瓜,雖然沒有西瓜可口,卻又另外一種風味,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哈密瓜,既然來了那就得去看看。
從雪道里鉆出來,冒著漫天的風雪,一群人急匆匆朝著亂石堆走。馬匹沒剩下多少,除了幾個頭領(lǐng)的坐起之外,其余人的坐騎幾乎全都殺了。好不容易從千泥城帶出來的貨物也沒剩下,燒的少了用的用了,就連拉貨物的雪橇都沒有幸免。沒有足夠的牲畜和雪橇,只能將用的上的帶走,至于無用的財貨統(tǒng)統(tǒng)扔進了雪地里。
亂石灘這個名字很貼切,到處都是大石頭,雪橇沒辦法走,人拉馬馱,進入野狐嶺總算逃出了黑風暴的范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隨手抓了一把雪塞進嘴中,看著肆虐在白龍灘上的黑風暴,所有人心有余悸。原本白色的白龍灘,現(xiàn)在黑沉沉的,就好像天上的烏云猛然間落到了地上,將白龍灘死死罩住。閃電,大風,飛雪和怒吼就是黑風暴最常態(tài)的表現(xiàn)。
十幾天的折騰,大家?guī)缀踅钇AΡM。挖雪道的時候不覺得,脫離危險全都沒了精神,倒在雪地里都能睡的鼾聲如雷。荊棘一頓鞭子將所有人打醒,伐木的伐木,做飯的做飯。天黑之后一處簡易的營寨扎在野狐嶺一處避風的山谷中。天還沒有黑,營寨里就變的靜悄悄的,除了鼾聲之外沒有別的聲音。
蘇任躺在厚厚的野草上,睡的昏天黑地,嘴角卻掛著淡淡的微笑:“僥幸,真是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