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很多,有商賈,有小販,還有腳夫和騾馬應(yīng)該好久沒下雨了,稍微一點風(fēng),便是沙塵滾滾,遮擋住眼前的一切。蘇任兩只手死死的攥著董倩和冷月,盡量將他們拉到自己身后。
來到渭河岸邊,這里的人更多。前面就是碼頭,一大群光著膀子的苦力正喊著號子,將一條貨船從下游拉上來。號子的內(nèi)容沒有聽明白,音調(diào)很好聽。蘇任感慨萬千,原來這渭河水真的可以走船,相比后世那黃色的一股細流,現(xiàn)在的渭河寬闊而清澈。
一位牽著馬的文士對蘇任拱手行禮:“敢問諸位可是從蜀中而來?”
蘇任看了這文士幾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若是再年輕幾歲,去了胡子換上高級西裝和皮鞋,定會是那些女人追逐的目標(biāo)。
“閣下是……”
“在下受人之托,有件東西交給蜀郡的劉掌柜,不知道哪位是劉掌柜?”
蘇任一閃身,將劉高露出來。那人從懷里摸出一個錦囊,做工精細,用的是上等蜀錦,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凡品。劉高黑著臉接過來,文士再次拱手,轉(zhuǎn)身牽著馬鉆進人群。
望著手里的錦囊,劉高輕輕打開,覺得沒有什么問題,這才將里面的絹布掏出來遞給蘇任。蘇任展開一看,果然是郭解送來的書信,詢問贖人的地點和方式。將絹布交給石寶:“去,按照咱們說的,派人去找郭解的人,告訴他們我們的要求?!?/p>
人群越來越擁擠,正是下午裝船的好時候,天氣涼爽,水流平穩(wěn),一夜就能到長安,還能趕上的人才有意思。
蘇任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船頭,身后就站著黃十三。小船拔錨起航,沿著渭水一直向東。水流很大卻很平緩,水ng拍打在船舷上發(fā)出啪啪聲。蘇任喝了一杯酒,正想剽竊兩句詩詞,就感覺有人將一件東西披到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香氣鉆進鼻腔,蘇任微微一笑。
“只有大妹對我這般上心,其他的家伙全都是狼心狗肺!”
“啪!”一聲清脆響起。蘇任一咬牙,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冷月嬌笑一聲:“看你以后還敢胡說,還是董阿姊讓我給送來的,怕你受寒!”
“呵呵!哎!”蘇任嘆了口氣:“受寒不怕,就怕后面的大船不守規(guī)矩?!?/p>
董倩立刻警惕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館陶家的樓船始終跟在小船身后,不近不遠剛剛好在弓弩的射程范圍之內(nèi)。冷月也望了一眼:“不會吧?既然郭解已經(jīng)答應(yīng)在長安放人,難不成他們不顧及陳家公子和郭解的性命了?”
“陳須在下倉,什么弓箭都射不進去,船上的人是陳家的可不是郭家,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那你還坐在這里?萬一……”董倩一把將蘇任拉起來。
蘇任笑笑:“還是你最關(guān)心我!這一船人的性命都在我肩上,睡不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