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帶著人,沿著漢越邊境走了一圈,將會稽郡治下的各個縣道基本上全都走到,每一處難民營都沒有錯過。
各種解說,各種關(guān)愛,反反復(fù)復(fù)的勸說和訴說,讓越人明白,只有干活才能活命,漢人的施舍不是無窮無盡的,要想好好活命就得用自己的雙手去創(chuàng)造。
有人聽了之后會悄無生氣的離開,這些是純正的越人,他們認(rèn)為自己在林莽躲一段也能好好的活下來。但是他們低估了蘇任的卑鄙,當(dāng)他們離開難民營,消失在林莽之前,便被人悄無聲息的干掉,任憑他們慘叫還是驚呼,唯有死路一條。
大多數(shù)越人還是決定留下來,聽起來不錯,或許真能過上好生活,即便不行,也比回到越地等著越王將自己送上戰(zhàn)場強得多。
蘇任的嗓子啞了,對著銅鏡就能嚨眼腫的紅彤彤。淳于意弄了些清火驅(qū)毒的藥給蘇任吃,并叮囑蘇任盡量少說話,讓嗓子休息一段時間。蘇任自然知道自己的嗓子出了什么問題,就是因為話說的太多,聲帶發(fā)炎而已,閉嘴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但對于大家的好意只能笑納。
李當(dāng)戶是個好人,蘇任這一病,很多事情就得他處理,按照蘇任的交代,越人變成漢人的計劃還算順利。從懷里抽出一根竹簡,放到蘇任面前:“這是這幾日的情況,沙坪工地去了八百,愿意去江淮的有五百多,已經(jīng)和崔久明聯(lián)系,很快便會派人來接,一共八個難民營,截止昨日共有越人三萬一千四百六十二人,老人最少,孩子也不多。”
“糧草和應(yīng)用之物夠嗎?”蘇任沙啞著嗓子,聲音就好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李當(dāng)戶點點頭:“暫時沒有問題,崔久明說過幾天接人的時候還會送來一批,即便出現(xiàn)扎堆現(xiàn)象也能應(yīng)付。”
蘇任點點頭,沒有多言語,伸手將茶杯往李當(dāng)戶面前挪了挪。李當(dāng)戶也不客氣,端起來便喝了一口,茶香四溢,絕對是提醒神腦的好東西。
公孫賀領(lǐng)著霍金石寶從外面進(jìn)來,幾個人滿身的泥土,手里提著幾條魚,還是活的,嘴一張一張非常新鮮。霍金如同獻(xiàn)寶一樣,把魚在蘇任面前晃了晃:“淳于先生說,魚湯對嗓子好,就去附近的河里抓了兩條,這就讓二丫燉湯!”
李當(dāng)戶一愣:“二丫?”
公孫賀笑道:“伙夫頭的女兒,二丫!”
“哦……!”李當(dāng)戶立刻明白過來,笑呵呵的道:“還是第一次聽到那姑娘叫二丫,名字很好聽。”
“噗!”蘇任一口茶水噴出來,嗆的連連咳嗽:“二丫還好聽?太俗了!老大,大丫,老二就是二丫,伙夫頭一沒讀過書的人。”
霍金撇撇嘴:“俗怎么了?只要人好!”
眾人徹底無語,公孫賀哈哈大笑:“小金子這話說對了,明天我就去跟伙夫頭提親,他要是不同意,兄長我就給你把二丫搶過來!”
石寶撇撇嘴:“不用搶,伙夫已經(jīng)說了,大哥什時候想娶什么時候去抬人。”
“啪!”霍金一巴掌拍在石寶后腦勺上:“又沒大沒小的,別總伙夫伙夫的,叫伯伯!”
幾個人笑鬧一番,霍金和石寶提著魚走了,蘇任給黃十三使了個眼色,黃十三出了門,將房門關(guān)上,大馬金刀的站在門口。一勢,三個人全都收攏起笑容,往一堆湊了湊。
“說,有什么事情?”李當(dāng)戶首先開口。
蘇任搖搖頭:“倒也沒什么大事,子叔的事情辦的如何?”
公孫賀一笑:“放心,沒有一個跑了,來時容易想回去就沒那么簡單了,干凈利落,誰也找不到他們?!?/p>
蘇任點點頭:“還是要多注意,不能大意,跑一個對咱們的影響都是不可估量的,李兄你也得下大力氣讓那些越人替咱們說話,卓老七這些天干的就不錯,給他幾個錢,刺激下別人,可以在每個點樹立一個典型,讓盡量多的越人向咱們靠攏。”
“嗯!”李當(dāng)戶不喜歡干這種算計人心的事情,但蘇任病了他又不得不撐起來,只能硬著頭皮干:“還有一些不愿意走也不愿意去各地干活的人怎么辦?你答應(yīng)他們不會強迫的?!?/p>
公孫賀笑呵呵的拍拍李當(dāng)戶的肩膀:“咱們李司馬還是太實在了,韓說這些天在干什么?別告訴我你不知道?!?/p>
“我真不知道,人家是會稽校尉,子恒病了他便暫代都尉,我不過一個行軍司馬,互不統(tǒng)屬,豈能知道?不是率兵鎮(zhèn)守邊境,防止越人亂兵越境嗎?”
“那事是衛(wèi)青在做!”公孫賀徹底被李當(dāng)戶擊敗了,李當(dāng)戶為人做事絕對盡心盡責(zé),領(lǐng)兵也沒有任何問題,獨獨有些事情太過死板,不該插手的事情連打聽都不會去干。公孫賀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韓說領(lǐng)著人正在清理那些好吃懶做的家伙,要不是他們你守的那點糧食早就沒了?!?/p>
“?。咳绾吻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