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隊漢軍出現(xiàn)的時候,馬邑城的那些匈奴諸王立刻接到了消息,等斥候把話說完。歸留王哈哈大笑:“膽小的漢人絕對沒膽子攻過來,就憑這點人手還想和怎么匈奴勇士抗衡,做夢去吧!”
諸王們跟著一起大笑。瑯邪王笑的聲音最大:“蘇任急著逃跑連這么好的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那些漢軍恐怕是蘇任派來看看這些東西夠不夠咱們享用的,哈哈哈……”
韓王還算理智一點,問斥候道:“可看清是從雁門關(guān)過來的?”
斥候搖搖頭:“不知從何而來,忽然見就出現(xiàn)了?!?/p>
“報……,稟諸位大王,城西十里出現(xiàn)漢軍,人數(shù)不詳!”
“報……,稟諸位大王,城南十里出現(xiàn)漢軍,人數(shù)不詳!”
一連串的稟報讓諸王們一時摸不著頭腦。韓王揮揮手將斥候們打發(fā),讓他們嚴(yán)密監(jiān)視,坐在主位上低頭沉思。
瑯邪王想了想道:“這會不會是蘇任的疑兵之計?想將我們嚇跑?”
歸留王微微點頭:“有可能,一路走來,一直派人在打聽馬邑和離此地最近的雁門、代郡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大量漢軍出現(xiàn),不僅如此原本駐守雁門和代郡的李廣、程不識也走了,哪里開的這么多漢軍?”
“報……,稟諸位大王,城東漢軍已經(jīng)查實,人數(shù)在五萬左右,有八千騎兵,正浩浩蕩蕩朝馬邑而來!”
韓王倒吸一口涼氣:“壞了,咱們中了漢人的奸計!”
諸王一陣恍惚,似乎沒有聽明白韓王說的話,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韓王。韓王飛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要說這椅子的確比蒲團(tuán)和墊子要好,不但做著舒服,有什么急事還能立刻就走。這對于這些從小就生活在危險的中匈奴人,有著格外的吸引力。
“立刻組織兵馬自保,將需要的物資裝車,隨著大隊殺出城外,余者全都燒了!”
“燒了?”歸留王的財貨最多,要想把所有的東西全都裝車需要的時間自然也會最長,若真是大批漢軍來了,其他諸王絕不會留下來等他。
“對,全都燒了!”韓王心急如焚,大量漢軍出現(xiàn)在馬邑周圍,東面一股就有三四萬,其他幾面肯定也不少于這個數(shù),如今漢軍還沒有圍上來,越快離開馬邑越好,在廣袤的草原上他們匈奴人誰也不怕。
瑯邪王皺起眉:“這么多東西,上哪去找那么多馬車?進(jìn)來的時候沒注意,現(xiàn)在要用了才發(fā)現(xiàn)城中別說馬車,連牛車都沒有一輛,靠馬匹能帶走的東西不到一成!”
歸留王連忙補充:“對對對,要是多余的馬匹全都載著貨物,只留下一匹馬騎乘作戰(zhàn),漢人如果窮追不舍,咱們根本跑不掉,我看還是留在這里和漢人拼了,不就是幾萬漢人嗎?咱們匈奴勇士還怕他?何況咱們是在城里,防守起來也有優(yōu)勢?!?/p>
“單于怎么辦?”不知道誰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諸王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人殺自己人,匈奴人覺得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是長生天的子孫,從數(shù)百年前就不斷爭斗。即便是現(xiàn)在統(tǒng)一了,各個部落之間的矛盾并不少。勇士對勇士死了沒有什么可悲傷的,若是被他們看不起的漢人殺了,那匈奴的面子就徹底沒了,何況這次被殺的還有單于。
韓王擺擺手:“顧不上了,咱們先得為自己的安全考慮?!?/p>
韓安國騎著馬,長須迎風(fēng)飛舞,身后站著一大群將軍和都尉,這種場合校尉之類的軍官根本沒有機會往上湊。大漢為了此次馬邑之戰(zhàn)可謂是傾全國之力,但凡沒有危險的郡縣全都在征調(diào)的行列。校尉們的身后便是一個個軍團(tuán)方陣,按照一校人馬排列,非常醒目。
李當(dāng)戶和公孫賀站在韓安國左右兩邊。韓安國看著山坡下的馬邑城,過了好久并沒有看見一匹馬出來,便笑道:“這些蠢貨竟然為了哪一點東西連最好的突圍機會都浪費了!”
公孫賀笑道:“正好,全都讓他們死在這里!”
韓安國抬起手,掌旗官立刻將懷中的令旗高高舉起,公孫賀沖著韓安國一抱拳:“先生稍等,且看末將建功!”
旗子一倒,公孫賀一馬當(dāng)先沖下山坡,軍陣中同時沖出來四校兵馬,緊緊跟隨在公孫賀身后。全都是騎兵,剛剛接受騎馬訓(xùn)練的時間不長,坐在馬鞍上倒也穩(wěn)當(dāng)。手摸著用木料和麻布做成的馬鞍,公孫賀心中苦笑,也不知道蘇任怎么就弄出來這么個玩意,有了它就算不會騎馬也能在馬上安坐。
四校兵馬沒有直沖馬邑城,而是在馬邑城外三里開始分散開。每隊沿著馬邑城墻開始兜圈,一邊打馬狂奔,一邊將隨身攜帶的物件往地上不要錢的扔。所過之處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不同,只不過揚起陣陣塵土,遮住了馬邑城上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