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了一場了雪,道路泥濘不堪,原本一匹馬拉的馬車現(xiàn)在得套兩匹才行,反倒是牛車能輕松自如的行走,不受一點影響。︽頂點小說,
一大早,長安的西門便被官軍戒嚴,看著那些騎著高頭大馬,手里擎著兵器面無表情的禁軍,所有人自覺地繞道而行。但是,當他們繞出西門外卻發(fā)現(xiàn),城外的官道上也有這樣的禁軍。抬頭看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竟然望不到頭。有懂規(guī)矩的心中一驚,難不成皇帝要出巡?
沒帶百官,沒帶宮女。劉徹的馬車用四匹馬拉,圓圓的車蓋下厚實的簾子將外面的風雪擋住,車內安放了火盆,只是稍微有些顛簸,其他的一切都好。劉徹坐在車內昏昏欲睡,一則是昨夜睡的太晚,早上起來的太早,靜靜的站在大門口?;照率翘K任的獨創(chuàng),在書院中每一種身份都有不同的徽章,山長、山長丞是金光閃閃的金色,博士是銀色,講師之類的是銅色,祭酒等行政人員是黑色、灰色,就連門口看門的兩個老奴都有綠色的徽章。讓人一目了然,看一眼就明白此人的身份。
另外院服也是特制的,沒有寬袍大袖,全部是收腰設計,緊袖口。若不是董仲舒等人集體反對,蘇任都能搞出上衣褲子的分類來。想想一群挽著發(fā)髻,穿著類似于后世軍裝的一群人站在眼前,無緣無故都能笑出聲。
“讓讓讓,隆慮候來了!”一陣吵鬧將整整齊齊的隊伍擠的散亂不堪。陳須趾高氣昂,在幾名惡奴的簇擁下將排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擠去了一邊。
負責報名的朱買臣連忙起身,先對陳須施了一禮,道:“隆慮候到了有失遠迎,請講您的報名通知書和身份文牒交予在下。”
陳須面目朝天,一名惡奴冷笑:“隆慮候你都不認識?還要什么通知書和文牒?”
“在下這也是……”
朱買臣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幾個惡奴三兩下便將桌椅掀翻。圍觀的人群連忙后退,都知道隆慮候陳須是館陶公主的長子,在長安乃是紈绔中的紈绔,招惹他沒有半分好處。
朱買臣捂著臉,委屈的望著陳午:“侯爺息怒,侯爺息怒,小人這就幫您辦理!”
聽到這里,蘇任臉色一沉就想過去會會這個隆慮候陳須,同時也給朱買臣點顏色看看,本指望他能學好,沒想到還是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總想著依附權貴走捷徑的家伙。這樣的人不能留在書院,必須找個理由讓其滾蛋,一粒老鼠屎能壞了整鍋湯。
蘇任還沒動,陳須身后一名少年卻冷笑道:“隆慮候好大的陣勢,這里是樓觀書院,不是隆慮候府,更不是館陶公主府!”
“你說什么?找打!”陳須一回身,立刻有兩個惡奴就要動手。
那少年瘦削的臉上沒有絲毫害怕,看著陳須,接著道:“高祖有言,sharen者死,傷人及盜抵罪,小人命賤,就算殺了小人,小人也不會動手,但隆慮候可要考慮清楚您的下場?!?/p>
“你在威脅本候?”陳須冷冷一笑。
少年道:“不敢,小人只是實話實說,這里都是三輔之民,更有長安百姓,其中不少隆慮候應該也認識,大漢律,當眾行兇罪加一等,即便您是隆慮候恐怕也蓋不??!”又指著幾個惡奴笑道:“仗勢欺人的狗,你們可想清楚了,此地乃是天下腳下,更是蘇先生建造的書院,各路大家云集,就算隆慮候僥幸脫險,你們的下場絕不會太好?!?/p>
短短兩句話,立刻讓場面靜下來。就連陳須身旁的惡奴也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少年陰冷的一笑:“據(jù)小人所知,陛下的車駕應該就要到了,隆慮候若不想讓陛下看見這般場景,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去后面排隊比較好?!?/p>
陳須呼呼的喘著氣,惡狠狠的瞪著眼睛。山腳下已經看見了錦旗,陳須真不敢讓陛下看見自己行兇。如今妹妹已經被幽閉長門宮,雖皇后之位未除,失寵已成定局。母親館陶公主都夾著尾巴做人了,何況是他。
指著那少年,陳須道:“好!今日就饒了你,可敢告知名姓?他日必將厚報!”
“哈哈哈!”少年一笑:“有何不敢,在下杜陵張湯!靜候隆慮候厚報!”
看著陳須灰溜溜的背影,蘇任微微一笑,轉身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在張湯的組織下,亂糟糟的隊伍重新整齊起來。因為剛才的事情,不少人對張湯心生佩服,有幾個已經湊到跟前主動攀談。反而對挨了一巴掌的朱買臣冷眼相向,冷嘲熱諷不斷。
蘇任招過主父偃,趴在耳邊耳語幾句,主父偃點點頭轉身走了。
皇帝沒走正門,這可能是的督學,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催促,起的慢一點就是一棍子,也不管打在什么地方。就這,一個集合也用了一刻鐘,又有十二個人被灌夫揍了。
龐大的隊伍開始繞著巨大的操場跑步,劉徹對此格外好奇,便問道:“為何如此?書院不就是做學問,這跑步乃是軍隊的事情。”
蘇任笑道:“陛下的書院不能培養(yǎng)那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君子六藝不能說樣樣精通,至少也得全部學學,再說跑步也沒什么不好,至少能讓他們健健康康。”
跑完步,吃完飯,回宿舍拿上自己的小馬扎參加樓觀書院第一屆的開學典禮。蘇任先將主要的老師一一介紹,當喊出名譽院長皇帝陛下的時候,場面一下子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