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芝蘭瞪著眼睛:“大哥,僰人是要吃人的!”
蘇任無奈的笑笑:“沒事,小妹就在家好好待著,等大哥招降了那些僰人,從僰地給你帶回來好東西?!?/p>
冷月一直沒有說話,坐在角落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亮已經(jīng)爬上城頭,成都城的夜生活正式開始。酒樓和青樓是最熱鬧的兩個地方,城西因其商賈集中,都是有錢的主,這地方的酒樓和青樓最多。酒樓自不必說,青樓有別于后世的妓館。自從管仲將“女閭”合法化之后,從周朝開始,無朝無妓。然這個時代的青樓更多的是以才藝取代賣身,也就是說,大多數(shù)青樓女子只賣藝不賣身。
燈火輝煌之下,蒙季端坐案后,周遭各色美女環(huán)視。幾個同來之人分列兩旁,正對面一女子手扶瑤琴,一曲悠揚的琴聲在小樓里回蕩。
蒙季聽的醉了,閉著眼睛,感受琴聲中的山川河流:“此曲《高山流水》頗有當(dāng)年伯牙功力,大氣磅礴,不錯!來人,賞!”
有人趁機(jī)拍馬屁:“長史雅興高絕,我等都是粗鄙之人,能和長史聽到綠倚姑娘優(yōu)美琴樂真是三生有幸,綠倚姑娘的琴技又高了不少,也只有長史是姑娘知音了!”
“先生謬贊,小女子技藝不佳,讓諸位見笑了!”綠倚盈盈下拜,謝過蒙季賞賜,收拾瑤琴準(zhǔn)備離開。
忽然有人問蒙季一句話,讓正準(zhǔn)備走的綠倚渾身一凜。
“長史今日將那蘇任逼入墻角,讓其立下軍令狀,此去僰地,就算不死恐怕也不敢再回來了!長史計謀高超,我等佩服!”
“哈哈哈……”蒙季大笑:“十幾歲的頑童而已,也敢與我相斗,要搞什么蜀中商會,在溫水小縣出出頭也就算了,剛來成都就如此囂張,實在是見面不如聞名,不值一提!”
“那是!也不知太守是怎么想的,市掾這等重要官職竟然授予一個娃娃,要我以為,蒙公子做這個市掾最好不過?!?/p>
蒙季面帶微笑,看了一眼身旁的長子蒙必,滿臉的贊賞。
蒙必拱手道:“諸位謬贊了,小子也是初入商道,還有很多不懂,以后還需仰仗諸位多多幫襯?!?/p>
“蒙公子客氣!”
綠倚趴在屏風(fēng)后,靜靜的聽著前面眾人的議論。太守要派新任市掾去僰地,這又是唱的那一處?不是已經(jīng)派了大軍征剿嗎?難道他們又有別的招數(shù)?綠倚還想繼續(xù)聽,而那些人卻說別的去了,不再說有關(guān)那市掾和僰地之事。
綠倚呆坐一夜,自己就是僰人。前幾年被人賣到漢地,平時也以漢女自稱,可在內(nèi)心深處仍然將自己歸入僰人。一切有關(guān)僰人的事情她都很在意。聽說大軍征剿,綠倚兩天兩夜未睡,擔(dān)驚受怕。后來,傳來消息僰人躲開了唐蒙,綠倚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此時的成都薄霧朦朧,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走動。古人崇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太陽還沒升起,大多數(shù)人還在睡覺。綠倚一點睡意都沒有,昨夜聽到的事情始終忘不了,一大早便偷偷溜出來,看清方向,一頭鉆進(jìn)晨霧里。
蒙季頭疼欲裂,昨夜高興,喝了很多,是被兒子背回來的。他高興,蒙家的商業(yè)占據(jù)蜀中三成,為了鞏固這個地位,蒙家?guī)状藝I心瀝血,豈能讓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擊一下。對于那個蜀中商會,一開始并沒怎么關(guān)注,可是當(dāng)告示貼出來之后,祥福號的大門幾乎被人擠破,蒙季終于坐不住了。
夫人見蒙季想要起身,連忙披衣下床給蒙季倒了杯水:“哎!你怎么就喝成這樣,如今你已過了不惑之年,還是得保重身子!”
“不用你嘮叨!我自己知道!”蒙季一口喝干,將水杯遞給女人,重新躺下。
棒棒棒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夫人出聲詢問:“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