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九等爵位已算高爵,蘇縣佐日后見了我們也不能再拜了,有損朝廷體面!”田蚡滿臉堆笑,親自將蘇任扶起。怎么說蘇任也是今天的主角,多少應該給點面子。
蘇任連忙拱手:“多謝武安侯教誨,小人記住了?!?/p>
“嗯!甚好,既然此事已了,我也該回長安交旨……”
蘇任連忙道:“武安侯匆匆而來,向小人報出如此大喜,不請武安侯用爵水酒實在說不過去,都知武安侯勤于國事,眼看天色尚早,就請武安侯稍作片刻,小人也盡盡地主之誼?!?/p>
“呵呵,很會說話!”田蚡混跡朝堂這么多年,蘇任話里的意思豈能不清楚,也就借坡下驢:“既然如此,那就喝些水酒?呵呵!”
老君觀的飯菜已經(jīng)在溫水出了名。冷月和霍錢氏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上好的酒菜,豆芽、豆腐、燜羊肉,爆炒豬肝,肘子等等各色菜品滿滿的擺了一大片。蘇任沒敢弄一個圓桌,依然用上了小案,大家跪坐開來,霍金帶著幾個小屁孩,來來回回的將一道道美味端上來,就那樣式和香氣已經(jīng)讓不少人口水橫流。
常事沖著田蚡一抱拳:“我等今日跟著武安侯沾光了,此等美味只有老君觀才有,武安侯可以嘗嘗,色香味俱佳,在長安未必能吃到?!?/p>
“哦?真有此神奇?”田蚡故作鎮(zhèn)定,眼睛不斷的在眼前的菜品上轉來轉去,指著豆芽問道:“此乃何物?看上去象豆子?”
蘇任解釋道:“武安侯果然見多識廣,此物的確乃豆子所做,名叫豆芽,乃是豆子發(fā)的芽,經(jīng)熱水之后,吃起來清脆可口,乃是絕品?!?/p>
田蚡用筷子夾了幾根,放進嘴里,細細咀嚼之下,的確清脆可口:“好!好!不知此物乃是何人所做,本候今日定要見見此人?!?/p>
常事連忙笑道:“武安侯不要找了,這滿案的佳肴皆出自蘇先生的奇思妙想?!?/p>
“哦?”直到這一刻田蚡才算重視起了蘇任,由此豆芽可以知道,那制鹽之法說不定真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再看蘇任,年紀不大,稚氣的臉上卻有一雙奇怪的眼睛,隱約間流露出輕蔑的意思。這表情完全和十七八歲的娃娃不相符。
那頓飯,蘇任表現(xiàn)的相當?shù)皿w。后世陪領導吃飯的伎倆用在這里最合適不過,什么叫做勸酒,什么叫猜拳。田蚡本就是從市井無賴上來的,這一套他太過熟悉了。又有常事和侯建一個勁的慫恿,到讓文黨不斷皺眉。
酒足飯飽,田蚡被人扶著爬上馬車,一進車門就看見馬車后座有一個巨大的箱子,不用猜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沖著旁邊的親隨使了個眼色,親隨趴在田蚡耳邊說了幾句。田蚡再看蘇任的眼光,已經(jīng)變成了欣賞。
“蘇先生可否送本候一程?”
“就算武安侯不說,小人也得送您一程,此乃禮數(shù)!”
“好!”田蚡呵呵一笑,往后一退,讓出馬車車門,蘇任毫不客氣,在旁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探身鉆了進去。
馬車沿著大路慢慢的向溫水縣駛去。四周儀仗、錦旗、護衛(wèi)聚攏,想走快都不成。寬大的馬車隨著道路起伏左右搖晃,車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與外面的悶熱不同,馬車里竟然涼颼颼的,想必是馬車下裝著冰塊。蘇任心道,這個田蚡還真會享受。
田蚡拍著箱子,看著蘇任:“蘇先生送如此大禮,可否有話要說?”
蘇任尷尬的笑笑。他從來沒給領導送過禮,就他一個小職員送禮領導也不會要。沒有多少時間思考怎么回答,那就直截了當:“到讓武安侯相問,小人不敢不說,的確有些許小事希望武安侯幫忙?!?/p>
“你一個縣城小吏,如今又是五大夫,在這溫水可以橫著走,有多大的事情需要我相助?”
“并非為我,而是為了陛下?!?/p>
“此話怎講?”
蘇任稍微猶豫了一下:“敢問武安侯,來的時候可曾見過劉文劉縣丞?”
田蚡一笑,滿臉不屑:“一個區(qū)區(qū)縣丞,本候還不放在眼里。”
“要是這縣丞有非分之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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