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瞪著眼睛:“造孽!這蒙家也太狠了,他們是人,不是牲口!”
唐蒙明明聽到了三人的話,卻裝作沒有聽到,只和旁邊的人小聲說著什么,任憑這三人長吁短嘆。蘇任有些無奈,他不知道該怎么向僰人交代,若是因為這件事激起僰人的反感,那便得不償失。
嘆了口氣,蘇任道:“算了,能找?guī)讉€就找?guī)讉€,務(wù)必將每一個都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霍金點點頭,轉(zhuǎn)身又走了。
蘇任壓下心中的悲憤,對唐蒙道:“唐都尉,我今天就準(zhǔn)備把人帶走,希望都尉能行個方便?!?/p>
唐蒙點點頭:“當(dāng)然可以,只要是那些愿意來漢地的僰人家眷一定都讓子恒帶走,這是子恒對僰人的承諾,為了收攏這些僰人,我也豁出去了,若是蒙長史問起,我自當(dāng)替子恒說話?!?/p>
“感激不盡!”
在礦上沒有久留,蘇任覺得自己對于慘絕人寰的礦場還有些了解。后世的那些黑煤窯和小煤礦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從電視和網(wǎng)絡(luò)上也了解不少。但是今天的所見,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這里根本不是什么礦山,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死亡機器。
黃十三正在去制止一起暴力事件。一名監(jiān)工用皮鞭狠狠的抽打一個半大的孩子,黃十三一腳將那個監(jiān)工踹出去老遠,那家伙摸著被蹭破的腦袋,大聲吼叫著讓人幫忙。
四下里涌過來十幾個魁梧的漢子,每個人手里都提著皮鞭。黃十三扶起那個傷痕累累的孩子,從腰間抽出寶劍:“格老子的,今天爺爺不宰了你們就不是黃十三!”
眼看著就要動手,唐蒙給旁邊一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連忙過去,在那幾個監(jiān)工耳邊說了幾句,那幾人這才憤憤的離開。
火氣已經(jīng)頂?shù)缴ぷ友鄣狞S十三扭頭去找那個孩子,卻發(fā)現(xiàn)那孩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晃的往山洞走去,甚至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
唐蒙搖頭苦笑:“子恒呀!犯不著為這些家伙可憐,你可知道抓這些人,我們蜀郡守備軍死了多少?他們可都是我們大漢的好兒郎,鎮(zhèn)守西南門戶多年,為我大漢邊境安定都是流過血的,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這些家伙手里,真是不值!”
蘇任無話可說,這個地方?jīng)]有人性,也是律法管不到的地方,死個人比死個螞蟻還要簡單。這些人也不是漢人,在漢人的眼中他們甚至不如自家的狗。人類的劣根性在這地方展露無疑。
離開的時候,被找到的那十幾個僰人木訥的出乎所有人的想象。讓走就走,讓停就停,給吃的就拿著,你不給也不會要。目光呆滯,根本就是一堆行尸走肉?;蛟S他們以為是要帶他們?nèi)ニ?,死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解脫。
誰也不說話,好多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淚。望著那些幾乎只有一口氣的僰人,蘇任想起了那句很有名的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民族沒有消亡之前,對付外族人采用的都是慘絕人寰的手段。今日他們看見了漢人如何虐待僰人,或許在僰地的某個地方,也有一群漢人正在遭受同樣的待遇。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沒吃飯,他們心里堵的慌。這樣的事情總得歸咎在某一件事或某一個人身上。那些監(jiān)工?顯然他們只是執(zhí)行者。唐蒙?也不可能,最多算個幫兇。那還有誰?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該為這件事負(fù)責(zé),那便是蜀郡的長史蒙季。
礦山是蒙家的產(chǎn)業(yè),礦山中出產(chǎn)的銅礦給蒙家?guī)砹耸找?。所以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蒙季無疑。
霍金一劍砍在門框上:“蒙季這老不死的,回去之后我就宰了他!”
司馬相如長嘆一聲:“哎!一個蒙季可干不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蘇任扭頭看了司馬相如一眼,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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