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把嘴一撇:“國相的意思,你有何意見?”
“原來是國相呀!”趙聞起身,對著呂嘉深施一禮:“國相為我趙家殫精竭慮,為越人鞠躬盡瘁,拿出自己封地作為國都,此等大義,天下沒幾人能做的到,小人替趙家先祖拜謝國相!”
“但是,我還要問國相一句!”不等呂嘉說話,趙聞接著道:“不知國相是要盡收南越百姓去置產(chǎn),還是只讓陛下和百官去?據(jù)小人了解,置產(chǎn)雖然很好,卻地方狹小,本城也并不大,恐怕難以容納整個南越之民,國相老家雖然富裕,卻也不能照顧數(shù)萬百姓活命,不知國相準備將誰帶走,將誰留下?”
“自然是大王,大王在則南越在,升斗小民豈能和大王相比?”趙宇再次出言,呂嘉閉上眼睛,對這個女婿簡直無語了。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婿竟蠢笨成這個樣子?
趙聞笑了笑,沒在多說,便坐了下去。
趙胡呵呵一笑:“好了好了,此事暫且不議,既然叔父兩月未歸,今日本王請諸位用膳,傳令準備酒宴,本王要與叔父、國相痛飲幾杯!”
酒宴的規(guī)格很高,美食美酒全都擺上來。趙聞、趙胡相談甚歡。趙宇還準備再擠兌趙聞兩句,但是趙聞和趙胡只說叔侄親情,絲毫沒有談論越人將來和南越未來的事情。
呂嘉坐在一旁,慢慢吃,慢慢喝,安安心心的欣賞歌舞,沒有絲毫著急。趙宇卻穩(wěn)不住,將坐墊往呂嘉身旁挪了挪:“岳父,趙聞明明要壞事,就讓小婿斬草除根!”
呂嘉看了趙宇一眼:“在大王面前要有規(guī)矩,坐好!今日的蛇肉羹不錯,歌舞也很美,好好欣賞!”
“岳父!”
“大王說了,只談閑話,不說國事!”
趙宇無奈,只得重新做好,撕下一塊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趙聞和趙胡。
酒宴進行的很好,除了趙宇,其他人都很高興。從中午直到月落,趙胡喝的酩酊大醉,被十個內侍抬下去,酒宴這才結束。趙聞慢慢起身,拿起自己的拐杖,誰也沒打招呼就朝外走。趙宇要起身追趕,卻發(fā)現(xiàn)呂嘉拉著自己的袍子,讓他難以動彈。
蘇任也在擺酒,擺的是壯行酒。明日就要出發(fā),蘇任召集所有校尉、軍候前來飲宴。飯菜不好,酒卻不錯。由蜀郡運來的上等烈酒,喝一口從嗓子眼直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這種酒在嶺南這種潮shi的地方飲用最合適。
蘇任端起酒杯:“諸位兄弟,明日一早咱們出發(fā)去平滅越人,替陛下分憂!還是那句話,留下朝廷的剩下的全是咱們自己的,蜀中商會的崔掌柜就在這里,他口袋里的錢可不少,咱們若不幫他分點,實在對不起崔掌柜這肥胖的身子!”
“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崔久明配合的拍拍腰間的錢袋子,發(fā)出啪啦啪啦的響聲。
肖左大聲道:“長史放心,這一次絕不會和上次那樣,讓崔掌柜將錢帶回去,這次兄弟們都有了經(jīng)驗,定然將南越王宮搬的什么都剩不下!”
李當戶瞪了肖左一眼:“就你話多,坐下!”肖左連忙低下頭,坐回自己的位置。
蘇任笑了笑:“其實肖校尉說的很對,咱們當兵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吃口飽飯,再讓家里人過的好一點?嶺南的那些越人老爺一個個腦滿腸肥,一個閩越小王的財富都快趕上上國了,南越的軍兵不如閩越,錢財卻不少,全都是這些年從咱們漢人手里搶過去的,既然他們能搶,咱們也能搶,你們說是不是?”
“是……!”所有人一聲吼,整個大堂都被震的晃了三晃。
蘇任點點頭:“很好,來,干了這一杯,明日咱們搶他娘的!”
短短幾句話將氣氛烘托起來,一群大老粗,說什么民族大義,為國為民他們聽不明白,也聽不懂。只有這種關乎自己日后生活的話,聽起來才最讓人興奮。擺事實講道理,不如一把錢扔到臉上,任誰都會考慮考慮。
想起不知道誰說的一句話,但凡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若這問題沒有解決,說明你出的價碼還不夠。作為后世之人,蘇任不相信那些愚忠的英雄,那樣的人要不就是腦子壞了,要不就是精神有問題。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賠上自己的性命,蘇任才不會那么干。要讓人替你賣命,就得拿出足夠高的報酬。
整場酒宴,只有兩個人心里不舒服,一個是李當戶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伙。另一個就是贏廣濟,耳朵里全都是大老粗講的在閩越如何哄搶,這一次又要如何動手,贏廣濟心里實在不舒服。在贏廣濟心中,越人就是秦人,至少可以算作他的人,聽人打他的人的主意,心里高興就是怪事。
蘇任端著酒,來到贏廣濟面前,盤腿坐好:“怎么樣?先前的那個建議你可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