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深施一禮:“謝淳于先生提醒,讓淳于先生親自跑一趟,有勞!快,送淳于先生離開這烏煙瘴氣之所?!?/p>
王尉史并不是什么硬骨頭,三棒子下去什么都招了。不但將郭解來監(jiān)牢的事情說了,還說是郭解下的毒。
看著奄奄一息,鼻涕橫流的王尉史,翟公的目光陰冷起來。翟公是個老好人,本不適合干廷尉這個工作,只因為對律法稍微精通一些,不知道皇帝怎么就看上了他。幾次三番的大案子,讓原本一個好人也發(fā)揮出了血性。竟然抽出腰間的長劍,要親自帶人去抓人。
賊曹嚇了一跳,再三勸阻之下這才讓翟公打消了找郭解拼命的念頭,不過翟公也不是很糊涂。都知道郭解是一方豪強,又依附在館陶公主門下,這么多年下來,可以說整個長安的地痞流氓都是他的手下,徒弟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樣的人真的拼命起來,僅憑廷尉府的那點公人可應(yīng)付不了。
郭解的眼皮子跳的厲害,即便是躺在榻上將眼睛閉上也沒辦法停下。用了各種偏方,始終沒有一點好轉(zhuǎn)。被眼皮子整的沒有一點睡意,索性披衣起床信不出了臥室來到后面的花園,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一處小門前,想了想還是推開了門。
院子里很安靜,四周沒有一點亮光,已經(jīng)是半夜除了家丁護院之外沒人在這個點出來活動。管家房中的燈忽然亮了,管家披著衣服從門里出來,應(yīng)該是去上茅房,手里提著褲子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站在院子里,著實被嚇了一跳。
“誰?誰在那?”
“是我,喊什么?”郭解咳嗽一聲搭話:“姚先生休息了嗎?”
管家扭頭看了看姚叔愛的房間:“應(yīng)該睡了吧,燈都熄滅了,主人怎么這個時候來,若有事,小人這就去叫姚先生。”
話音剛落,姚叔愛房間的燈就亮了,就聽見姚叔愛在房中問道:“是不是郭兄來了,進來說話?!?/p>
郭解示意管家該干啥干啥,朝著姚叔愛的房間走去。
廷尉府的公人在外,執(zhí)金吾的軍兵圍住整條巷子。衛(wèi)青和李當戶帶著禁軍堵住郭解家的前后門,等了一會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李當戶嗆的一聲抽出寶劍,大喝一聲:“沖!”
十幾個禁軍抬著一抱粗的一截圓木緊跑幾步,狠狠的撞在郭家的大門上。烏黑的大門發(fā)出砰的一聲,門頂上掉下一陣塵土。刻著郭府兩個字的匾額在頂上搖晃了幾下便掉到了地上,險些砸中幾個軍卒。接連三下,院門連同門框被撞的轟然倒下,李當戶一馬當先沖進郭府。
“奉旨捉拿要犯郭解,閑雜人等就地跪下!”
李當戶一路往進沖一邊大聲吼叫。尖叫、哀嚎、、慘叫在郭府蔓延開來,大隊的官軍一股腦的涌進來,分作幾隊從不同的方向往里挺近。當兵的眼中沒有好壞之分,只要按要求跪在地上不動的就當沒看見,膽敢發(fā)出一聲別的動靜,立刻就是兵刃加身,所過之處雖不能說是血流成河,死幾個人還是有的。
一腳踹開郭解臥室的房門,李當戶提劍沖進去,等后面的人將火把遞進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竟然沒人。李當戶咬著牙,轉(zhuǎn)身出來,隨手抓過一個跪在門外的家仆:“郭解呢?”
“不,不,不知道!”
隨手一推,將那名家仆推了個屁股蹲。后院的禁軍報告,發(fā)現(xiàn)一處暗門,那邊竟然是隔壁的院子。李當戶一聽,快步?jīng)_過去。尚未到門口,便看見衛(wèi)青帶著人已經(jīng)從對面的院子過來了。
“怎么樣?”
衛(wèi)青搖搖頭:“一個人都沒有,不過茶水還是熱的,想必剛走不久!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執(zhí)金吾,封鎖城門,人肯定還在城里,只不過……”
“只不過怎樣?”
衛(wèi)青想了想道:“只不過躲的那個地方僅憑咱們這些人可進不去?!?/p>
“你是說那里!”
衛(wèi)青點點頭:“還是上奏陛下吧?”
李當戶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不過還是派人守住那里,防止再跑了?!?/p>
“我去!”
“也好,一切小心,萬萬不可起沖突,必定那位是長公主,還是皇后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