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恩搖頭,明明手抖到肉眼可見,也絕不動一步。
此刻的恐懼并不能讓林端感到快意,他蹲下來,面色嚴肅——
“不走?”
她點頭。
遠處的男人哼了一聲,林端走遠了,樂恩望著他的背影,很寬闊。
林端說話聲音不大,樂恩幾乎聽不清,他每一次詢問的聲音都很小。
隱約聽見幾個音節(jié),樂恩也拼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架子上的人終于發(fā)出了吼聲,林端隨手抓了把椅子坐下,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他喜歡人肉掙扎的樣子,面上帶笑,“還不說啊,你是打算把命都掛在這?”
男人嗚嗚幾聲,他的舌頭剛剛被鉗子夾過,所以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
林端搖頭,身旁幾個男人會意,用玻璃棒沾了酸溶液,在他二次撕裂的傷口上點涂。
這回樂恩聽清了,男人在求死,林端不給他死。
溶液刺著他的傷口,像是刀刃翻卷皮肉。
他眼前畫面模糊,腦袋發(fā)沉,看著即將要暈,身邊的幾個人立馬在他的傷口上涂酸。
于是男人喊叫著再一次清醒,林端柔聲詢問。
叫喊嘶啞,樂恩小腿發(fā)麻,她試著去摁去撓,結(jié)果發(fā)麻的地方好像根本不是腿。
她站起來,林端扭頭,“怎么了?”
樂恩走上前,不敢離他太近,“就是感覺腿上有點麻,還有點癢,但是找不到真正癢的地方,我沒事?!?/p>
男人吐字不清,樂恩隱約辨認出幾句難聽的罵人話,林端大概也能明白。
被掛在架子上的人罵臟話是常有的事,聽見這些字眼,林端反而坐下了,向她伸手,“過來?!?/p>
她試著往前走,在他手掌里放進半個指節(jié)。
“思考一下,假如現(xiàn)在坐在這里刑訊的人是你,你會怎么做?”
她搖頭,不知道。
“想一想?!?/p>
男人的喊叫聲并不尖細,一人摁著他的頭,一人正在用鉗子夾他的舌頭。
隔得很遠,她望見光下亮晶晶的血水,從男人的嘴角溢出,有些順著鉗子流下來,有些掛在嘴角。
一時想不起來,樂恩也不敢想,在寬敞的地下室里后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