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12床做完針灸之后,周逸塵和康健民又來到了15床。
15床的劉翠芬燒得臉頰通紅,嘴唇干裂,人已經有些迷糊了。
康健民嘆了口氣:“這病人最是頭疼,抗生素用了好幾種,就是不見效?!?/p>
周逸塵沒說話,他仔細地翻看著病歷,又彎下腰,掀開病人的眼皮看了看,接著又聽了聽心肺。
他問得很細,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燒,發(fā)燒前吃過什么,接觸過什么人,家里有沒有其他人有類似癥狀,都問了個遍。
整個過程,他顯得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康健民在旁邊看著,越看越是點頭。
這小子,不光技術好,這問診的思路,比醫(yī)院里好多老醫(yī)生都清晰。
查完房,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了。
兩人并肩走回醫(yī)生辦公室。
一推開門,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
陳明正黑著一張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周逸塵進來,他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周逸塵壓根沒理他,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病歷夾,開始寫醫(yī)囑。
康健民看著這情形,無奈地搖了搖頭。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可周逸塵的腦子里,卻怎么也揮不去13床老爺子那發(fā)紫的嘴唇。
那抹淡淡的紫色,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作為醫(yī)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病人可能有生命危險而不管。
而且,這個陳明,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今天他敢在病人面前這么懟自己,明天就可能因為疏忽大意鬧出更大的事。
周逸塵心里很清楚,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你得一次就把他打服了,打怕了,他才不敢再在你面前齜牙。
想到這,周逸塵停下了筆。
他把病歷本合上,站了起來。
“康醫(yī)生,我出去一下?!?/p>
康健民點了點頭。
旁邊的陳明卻陰陽怪氣地開了口:“怎么,坐不住了?是不是覺得自己本事大,想去主任那兒告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