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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昨夜休息得可好?昨天半夜忽然起了風浪,顛簸了一陣子,我想到你第一次在船上過夜,或許會不習慣。”
第二日清晨,鈞川端著早點準時出現(xiàn)在她房間門口,篤篤敲了三聲門。
進來后,他將早飯放在桌上,半跪在床前,無比自然地為公主穿起了鞋襪。
“鈞川!”
那膚若凝脂,泛著淡粉色的足尖瑟縮著往后退去:“……你,你不必如此,我可以自己來的。”
鈞川頓了一頓,抬起頭來:“從前在皇宮中,我也是這樣侍奉公主的?!?/p>
廖芙輕輕搖頭:“從前年歲小,做不得數(shù)。鈞川,現(xiàn)在你不再是我的下人了,你是我的朋友,我在皇宮外唯一的朋友,不要自貶身份?!?/p>
況且……男女畢竟有別,鈞川不介意,她作為皇家出身的公主,卻不能因為落魄就失了自己的體統(tǒng)。
她語氣委婉,希望鈞川不要因此與她生分。
吃完早飯,鈞川帶她去甲板上看海散心。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帶著面紗,但那窈窕的風姿,和面紗上露出的一雙秋水星眸,卻無疑更令人心癢如酥。
廖芙倏然回頭,然而轉(zhuǎn)角的角落,卻空無一人。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耳邊傳來關切的問聲。
廖芙眉心微微蹙起:“這幾日,好像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你說會不會是……”
她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朱唇無聲張合,念了三個字。
造反的琰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他和養(yǎng)在深宮中讀書習字的皇子們不一樣,很早就上了戰(zhàn)場,更別提手中握有虎符,大夏七成軍隊聽他調(diào)令。
傳聞他的手下有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專為他處理見不得光的腌臜事。在嶺南的毒瘴里有一種毒蛇,鱗片綠而蒼翠,咬死人之后,蛇的鱗片會更加青翠欲滴,便以它為這個組織的命名。
——見血翠。
殺人不過頭點地的冷血組織。
“此處已經(jīng)離開大夏境內(nèi),況且我們行蹤隱蔽,他們追不上來的,殿下若是害怕,從今夜開始,我日日在門外守護殿下入睡。”
廖芙剛要擺手,就見迎面走來一個肥胖的男人,整個人像一團發(fā)酵的面團,捻動著兩撇油光水滑的胡須。
“鈞川公子,別來無恙啊?!彼Σ[了眼,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變成了一條縫隙。縫隙中射出兩道如炬的目光,上下來回地在廖芙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