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四章（第1頁）

他銀色的鱗片，幾乎和月光、和水中波瀾微起的倒影融為一體，青色的瞳仁，像潛伏著海水深處的陰影，從綢光柔亮的銀色發(fā)絲下鎖定住她。

像深海游獵的鯊魚，輕輕甩著魚尾的同時，鎖定了獵物。

廖芙動了動垂在身側(cè)的指尖，卻發(fā)現(xiàn)指尖已經(jīng)僵硬到發(fā)麻。

看著那雙淺青色的瞳仁，她發(fā)現(xiàn)，自己像被凍住一般無法動彈。

月色靜謐，鮫人的歌聲被海風(fēng)刮入耳中。從上了這艘商船開始，她就夜夜枕著歌聲入眠，以至于她熟悉這首哼唱，熟悉歌聲中每個沙啞的轉(zhuǎn)調(diào)，每個輕咬的重音。

這歌聲叫她心緒無端，面頰一陣一陣發(fā)著燙，熱度蔓延到呼吸，連噴出的熱氣也是燙的。

分明求偶的是這只鮫，又不是她。

坐在圍欄上的鮫人朝她伸出一只手，動聽的音節(jié)從輕啟的薄唇中流出。

“過來。”他的語氣散漫，不輕不重。

短短的兩字卻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廖芙仿佛被攝住心魂，一步步朝他走去。

在這不可抗的命令中，她想起宮中的嬤嬤最常對她說的話：南海之鮫，與妖物無異。

清麗的美貌，動人的歌喉，蠱惑你進入幻夢，再將人拖到大海深處溺死。

每年死在他們手中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她也要被妖物吃掉了嗎？

足尖一涼，是踢到了那過于頎長，從坐處葳蕤垂落的鮫尾。

鮫人敏感的尾鰭被她無意間踏在足下，漂亮的鮫人少年蹙了蹙眉，抽出尾巴。

在廖芙摔倒的前一刻，一雙手扶住她。接著身體一輕，被這雙手抱在了身上坐著。

第一感覺是涼。鱗片涼，肌膚涼，鮫人的體溫也涼。一雙手掐在她的腰上，骨瓷般，手指根根修長，手背冷白的肌膚下，青筋蜿蜒。

從近處看，鮫人的五官更為纖麗秾艷，發(fā)絲末稍墜著些半夜忽起海面的霧珠，妖異近乎神性。

青玉般的眸子微微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他沒有開口，可對視的瞬間，廖芙就像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他眼神的內(nèi)涵。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閉目迎上，獻上一個虔誠的吻。

她睫毛亂抖，預(yù)示著主人不平的心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他的手指隔著衣物觸碰的地方都又癢又燙，尾椎酥軟得不像話，軟得仿佛失去了鮫人的支撐，立馬就要滑下去似的。

被兩根手指捏住下巴，她乖乖張開檀口，任由微涼的舌頭探入自己的口中，狂風(fēng)暴雨般掠奪，又被一手拖住后腦，吻進至深深處，快舔舐到咽喉，逼得她淚光盈盈，喉嚨窒息。

快缺氧的前一瞬，她才被放開。她從房間出來，本來就只穿了件單薄的衣裙，在扭動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變得凌亂，胸前露出一大片雪膩。

她恍恍惚惚，如在夢中，可讓這場夢境變得更不可預(yù)測的事發(fā)生了。

因為呼吸不暢而激烈欺負(fù)的軟綿，落進了鮫人的手中。連大小都那么恰當(dāng)，恰好足他一手之握。

少年歪了歪腦袋，似乎對掌下之物很好奇，他不知輕重地一捏，叫廖芙險些躬成了熟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