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是九尾狐打破的,口鼻里噴出淡淡酒氣的狐貍抬腳往左邁了一步,但當(dāng)狐貍的前足踩在地上的時候,從頭腦處直傳來醉酒的暈眩讓九尾狐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與此同時,白犬微微轉(zhuǎn)頭。
一犬一狐一起轉(zhuǎn)頭,巧之又巧,白犬黑色的鼻頭擦過白色九尾狐的鼻尖,接觸的那一瞬間,白犬與狐貍齊齊睜大了眼睛,那是一種shi漉漉、冰涼涼的感覺。鼻子是犬科最柔弱的地方,接觸的一瞬間穿過來的是那種軟綿冰冷直達(dá)頭皮的觸感。
恍得眼睛有點發(fā)花。
九尾狐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右前足抬起來,扒了扒拉自己的鼻子,然后睜瞪著眼睛瞧著同樣眼睛瞪圓了的白犬,白犬鼻頭的鼻孔翕動了一下,粉色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鼻子。
一犬一狐有些醉了,他們覺得眼前有些發(fā)蒙,也分辨不出倒是因為喝多了酒,還是最柔弱的地方被觸碰到了,還是因為某種從未產(chǎn)生的情緒。
許久,一犬一狐都沒有說話,直到白犬率先回過神來,他說了聲:“抱歉?!?/p>
恍惚間醉意上涌的九尾狐強自撫平心頭蕩起的漣漪,他嗅了嗅因為觸碰,殘留在他鼻尖的氣味,這是一種很有辨識性的散發(fā)著近乎林木氣息的淺淡氣味,九尾狐沒有說話,他搖了搖頭。
玉藻前無法否認(rèn),他作為嗅覺同樣靈敏的大妖,這種類似于清晨走入森林之中,嗅聞到的樹葉分泌出的木葉清淡的氣味,淡淡的味道就如同林木之中茂密的枝丫一樣,充滿生機。
頓了一下,玉藻前閉了閉眼睛,白絨毛的眼皮遮蓋了暗紅色的獸瞳復(fù)又睜開,他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不想指責(zé)但也不想繼續(xù)聊下去,于是他說道:“我教你如何納月華修行?!?/p>
“嗯?!卑兹l(fā)出一聲鼻音,玉藻前在收回實現(xiàn)之前,他能看到犬兒白色的胡須微微顫動了一下,九尾狐呼出一口氣,真煩——他好像并不討厭那種極其親密接觸的觸碰感覺。
玉藻前率先邁開步子,九尾狐往山穴外走去,白犬和他并肩往外走,九尾狐的九條絨尾悠閑的晃動著,就像是飄動的云朵一樣。一犬一狐一起邁出山穴,狐貍沒說話,只靜靜地走到崖邊,白犬跟著走到崖邊,歪頭看向狐貍。
白犬的模樣在歪頭的時候顯現(xiàn)出一種類似懵懂的姿態(tài),金色的眸子“撲打撲打”地眨了眨,絨毛的尖耳抖了抖,九尾狐覺得醉意愈來愈重,他在崖邊趴了下來,酒勁也上來了的白犬只是學(xué)著九尾狐的動作。
白犬伸出爪爪,兩條前腿下壓了下去,他伸了個舒服又慵閑的懶腰,再一回頭,九尾狐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穩(wěn)起來。
九尾狐兩只前爪一上一下的搭在一起,長嘴慵懶地搭在摞在一起的爪爪上,生著白色絨毛的眼皮垂下,全身只有一點黑色的鼻頭一呼一吸,九條云朵一樣的尾巴落在地上盤著身子摞在身子右側(cè)。
狗狗歪頭:“咦?”睡著了?
“說好了的教學(xué)呢?”修羅丸疑惑地盯著睡著了的狐貍,下一秒,他晃了晃腦袋,白犬的眼皮越來越重,白犬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如九尾狐一般趴了下去,眼皮慢慢落了下去,眼前降下一片黑暗。
睡著了的白犬尾巴動了動,反著方向盤向了身子,九尾狐云朵一樣蓬松尾巴的邊邊上,落上了一條絨絨的白犬尾巴,“豁啦”,九尾狐的一條絨尾隨著狐貍的呼吸動了動,從尾巴山的最高處落了下來,蓋在了白犬尾巴的上面。
一條。
又是一條。
白犬的尾巴被九尾狐的絨尾埋在了尾巴山最底下。
頭枕在爪爪上因醉酒睡得鼾熟的一狐一犬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無意識晃動的尾巴讓他們擺出了最親密的姿勢。
“呼……吸……呼……吸……呼……吸……”
狐貍的身邊有一個暖融融的暖源,白犬的身邊傳來冷梅好聞的味道,毛毛交疊在一起,氣味籠罩著崖壁,清冷的月光從高處落下,白絨絨的皮毛小山一起一伏,他們在睡夢中熟悉了彼此的氣味,再無半點排斥。
這大概就叫,喝酒成事?或者,酒迷心竅?
作者有話說:
摸摸,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