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抬手砸了一下狗頭。
“唔!”修羅丸發(fā)出一聲可憐的嗚咽聲,一邊的斗牙眨眨眼,總覺得這樣的玉藻前像極了批完了公文的凌月找上正在曬太陽的自己時的模樣。
“我從那夜起,”玉藻前曼聲開口:“忙了一天一夜,片刻不得休才將這街市三百二十四名妖怪整飭安頓好,”大狗抬起爪子,蓋在了自己被砸的狗頭上,綿綿“嗚咽”,可憐極了,“你倒好,曬得毛皮松軟,暖絨蓬松?!?/p>
斗牙趴臥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瞇著瞧熱鬧,玉藻前兩手捧住狗頭,逆著毛胡亂地揉搓著,“一天一夜,沒見著你和晴明的影子,”玉藻前斜眸瞥了斗牙一樣:“打嗨了一架,在這里曬太陽?!?/p>
斗牙瞧著修羅丸的尾巴不自覺地討好地?fù)u了起來,狗頭被捧著動也動不了,聲音悶悶地:“我……唔……我錯了,再……再也不會了!唔!”
“乓”的一聲,狗頭又被拍了一下,玉藻前沒好氣地說道:“沒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了,四楓院大人!”
斗牙斜眼瞧著另外一只狗的尾巴搖得更快了,粉色的舌頭伸出來,討好地舔了舔自家伴侶。斗牙垂下眸,眼皮耷拉下來,不自覺地想,這世上娶了妻的狗,都是這樣的嗎?
玉藻前冷哼了一聲,心里倒是不氣了——誰能拒絕沖著你親親還飛快搖著尾巴的犬兒呢?
停頓片刻,玉藻前問道:“晴明呢?”
“唔?!迸颗P在地上的白犬后腿扒拉了一下,玉藻前目露疑惑,瞧著自己自家犬兒往旁邊挪了挪,白犬腹部下長而柔順的毛挪開了一點,這才露出了一個圓滾滾的狐貍頭,小狐貍縮在毛里睡得香甜,縮成了一團(tuán)。
玉藻前松開了捂住狗頭的手,兜著小狐貍的胳肢窩抱了起來。
玉藻前能夠感覺到,自家大外甥的體內(nèi)蘊含著相當(dāng)濃郁的靈力,吸收入他體內(nèi)的靈子蘊含在他的靈魂里,聚集的靈子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著他久不痊愈的暗傷。
玉藻前打量著小狐貍的時候,白犬悄摸摸地動了動身子,玉藻前瞥見了自家犬兒的動作,就看見自家狗兒抬起犬首,擱在了他的膝上,下巴蹭了蹭,還發(fā)出了超滿足的“唔!”的一聲。白犬見他看過來,嘴里說著:“一起曬太陽吧,前!”
等晴明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薄西山的時候了,小狐貍還沒有睜開眼,鼻子翕動了一下,就聞到了熟悉至極的氣味,左邊是大犬的氣味,右邊是狐貍的氣味,稍遠(yuǎn)一點還有這那位新認(rèn)識的白犬大人的氣味。
小狐貍睜開眼,眼前一片黑,他呆滯地眨眨眼,這才從厚絨的犬毛與狐毛里擠出腦袋,然后艱難地拔出爪子,深吸了一口氣。深呼吸的聲音吵醒了白犬與狐貍,金眸與紅眸一動,視線落在了小狐貍的身上。
九尾狐打了個哈欠,也不管晴明就在邊上瞧著,他湊近了些,舔了一口自家犬兒的鼻尖,帶著朦朧睡意余韻的親吻讓白犬愉悅的瞇上了眼睛,白犬黑鼻頭碰了碰狐貍的鼻尖,玉藻前旁若無人地開口:“記著,我只在意你。”
“你自去玩,”白犬開口:“不必在意我?!?/p>
小狐貍崽子一臉懵逼,就瞧著自家舅舅先移開壓著犬尾的九條尾巴,這才站起身,優(yōu)雅又慵懶地抖了抖毛,末了才變回人形,身著十二單的美人眉眼一勾,又沖著懶散撐懶腰的斗牙微一頷首,這才邁步往外走去。
斗牙瞧著玉藻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動了動腦袋,犬首擱在交疊的爪子上,問道:“你就不會醋?”
修羅丸語氣篤定:“不會?!?/p>
小狐貍一臉懵逼。
……
夜色已沉,花街燈火闌珊,日落之后乃是逢魔之時,也是妖怪們興致最高的時候,街道上妖氣騰騰,也不知玉藻前使了什么手段,今日花街上的妖怪格外多。
兩個犬妖并肩走在人群里,順著人流往花街深處走去,“舅爹,舅爹,”小狐貍腦袋卡在衣襟口,左顧右盼,好奇極了,問著:“舅舅要干嘛?”
修羅丸隨手揉著狐貍崽子的下巴,小狐貍瞇著眼睛享受,人群里妖怪們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