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弟倆的感情確實很好。
骨女拉開揚屋的木門,一道幕簾被人拉起,橫在花魁與茶屋中人的中間,鯉伴只能看到花魁隱隱錯錯的身形?;谀鹃T外的木廊跪坐下來,她躬身行了一禮,
鯉伴單手托著酒盞,
目光卻掃過跪坐在木廊側(cè)邊的侍女身上。
團在喜助懷里的黑貓小鼻頭皺了皺,
一股子淺淡的腐爛味道隔著幕簾飄了進來,喜助瞧了眼懷里的貓,
隔著木窗看了眼用爪爪蓋住黑鼻頭的狗,
墻上狐貍的鼻子拱進了白犬的絨毛里。
鯉伴和喜助因為距離花魁隊伍有些遠聞不到腐臭味,
但從夜一三人的反應(yīng)里就能看出來,骨女確實在花魁隊伍里。
精心裝扮的花魁隔著幕簾打量著客人,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是花魁接客的規(guī)矩,與客人的初次見面,幕簾被掀開了一覺,花魁的侍女手里端著方正的木盤,木盤上放著一張印花紙,骨女膝行步進茶屋里。
黑貓嗅聞到突然加重的腐臭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鯉伴的目光落在骨女身上,眼前這個雜碎妖怪顯然沒有察覺到她所處在的小小院子里,幾乎所有人一眼就看清了她的身份。奴良鯉伴的“鏡花水月”掩蓋著小院里所有人的氣息。
在骨女眼中,眼前的三個人都是在普通不過的人類。
沒有花街擁擠人流帶來的氣味的掩蓋,失去了汗臭和近乎刺鼻的胭脂水粉氣味的遮掩,骨女身上被熏香掩住的腐臭味對于嗅覺靈敏的妖怪和死神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塊移動的腐肉。
骨女盡職盡責(zé)地扮演著花魁侍女的角色,她雙手交疊深深叩首,嘴里說道:“尊貴的大人,清葉小姐收到您所贈之禮,度過您所送的俳句,為您的深情感動,”骨女把擱在地上的木盤重新端了起來,說道:“這是清葉小姐還贈于您的俳句。”
骨女低著頭膝行到鯉伴矮幾的側(cè)邊,將木盤放在矮幾上,她這才抬起頭,一直望向地面的視線這才緩緩地落在鯉伴的身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鯉伴捏在手里把玩的御守吸引了過去,四魂之玉碎片逸散出來的力量就從那枚小小的御守里傳出來。
鯉伴看著眼前這么個雜碎玩意,陡然也失了興趣,他嘴角微微一勾,目光對向骨女,他從眼前這個披著人皮的妖怪的眼里看出了不加掩飾的渴望與貪婪,奴良組的大將一只眼閉著一只眼睜著,黑色的頭發(fā)滑落在身前,單手托著紅色的酒盞,濃郁的酒香飄入骨女的鼻子。
倏忽,鯉伴開口說道:“想要嗎?”
骨女一愣,她對上鯉伴金色的眼眸,骨女看向了鯉伴睜開的眼眸,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對她的厭惡與輕蔑,勾起的嘴角顯露的是譏諷的冷笑,骨女皮下的骨頭緊繃起來,鯉伴啜飲了一口酒,他撤去了加諸在首無身上的畏。
首無的妖氣顯露在骨女的身側(cè),他就在茶屋屏風(fēng)的后面,骨女還沒有開始害怕,在她眼里,眼前不過是個人類而已。首無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他站在骨女的身邊,一副侍從的樣子。
骨女看向了散發(fā)著妖氣的首無,她“呵”地笑了一聲,這世上有守護在人類身邊的妖怪嗎?骨女心中篤定,這人也是看上了鯉伴手里的四魂之玉碎片吧。骨女望向首無,綻開一個自以為風(fēng)情萬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