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光亮照在男狐貍身上,
檎懶洋洋的瞇著眼睛,
手里托著煙斗,輕飄飄一口紫色的煙氣吹出唇鼻。突然,他的身上蓋上一層人形的影子,
一股子涼意從檎的腳底板沖到了天靈蓋。
男狐貍睜開眼,對上凝視著他的那雙深邃的黑瞳,來人微微一笑:“睡得真香啊,檎?!?/p>
“妲……妲……妲己……妲己大人!”檎的調子飚高了三度:“您……您怎……怎么在這里!”
美人安靜站在他的身前,錦衣華服、玉戴首飾,
步搖一動不動,
半點溢出的氣息也沒有,
九尾狐唇角上揚,眼里卻半點不含笑意,
聲音卻溫柔至極,
帶著股讓檎毛骨悚然的冰涼。此時,
xiong前有什么東西動了動,檎呆滯地看過去,是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狗頭。
雪白的犬兒一副幼犬的模樣,金眸亮閃閃的,卻充滿了興味與愉悅,美人的右手搭在狗頭上,揉著犬兒毛絨的犬耳。
檎呆滯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逆著光的美人面籠陰影,檎看著眼前美人臉上的笑收斂起來,“賬都收回來了嗎?”
檎慢吞吞地搖搖頭。
“我看你睡得這么香,”華服錦衣女裝打扮的玉藻前輕輕一笑:“真不忍心喚你醒來,都睡沉眠于黃泉,你不如好好睡上一覺吧?”
討賬都不會,想死嗎?
“只……只有一筆了,”檎語速飛快,他覺得自己再說慢一點,這輩子就不用說話了:“是不喜處的那一單,這百余年您唯一的老客人,上回小的眼瞧著您親自去的,小的去討過,但不喜處說沒這回事,還說小的太荒唐了,那些狗太兇了,把小的轟了出來。”
不喜處,唯一的客人,狗。
玉藻前一頓,低下頭,奶狗仰起頭看他,金眸里對上xiong口犬眸,一肚子醋的狗伸出舌頭,舔了舔鼻頭,爪子在衣襟里刨拉了兩下,腦袋一縮,一只狗團在了衣襟里。
瞧著自家犬兒的反應,打翻的老陳醋還沒起勁就揮發(fā)沒了,玉藻前啞然失笑,衣襟里,犬爪按住他的心口,使勁地刨拉了兩下——醋醋醋,鬧騰了幾晚,榨干了我的體力,讓我緊巴巴跟過來,逗我玩呢!
“您可得給小的做……”
檎話還沒說完,只聽玉藻前說道:“別胡說,那位是我的友人,不是什么客人。再聽你胡說一句,割了你的舌頭?!闭f罷,玉藻前手一抬,妖力撩起艷色的垂簾,往店里走去。
檎一溜煙爬起身,閉緊嘴,努力咽下嘴里的唾液,亦步亦趨地跟在玉藻前身后:“敢問前大人,您抱著的這位大人是?”
狗頭冒出一個耳朵尖尖,被捏著揉了揉,玉藻前說道:“這是你的第二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