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生氣,”小犬兒笑得胡子一顫一顫的,
他好奇地問道:“既然如此,
那你讓我來做什么?”
“呃,
”緣一松開擼狗的手,他撓了撓頭,有些局促又帶點抱歉的說道:“我劃傷了他,小家伙與我談起一件事,他說他爺爺告訴他,在您小時候銀鈴大人時常抱著你擼……”犬兒腦袋越來越歪,心里有了猜測。
“白哉說,他實在不理解活人是怎么變狗的,”緣一微妙地移開視線,就看見狗頭頂?shù)娜孛蛄讼氯?,緣一努力發(fā)出聲音:“我一時嘴快,就說能讓他見識一下,小家伙未加思索就應(yīng)了聲?!?/p>
“雖然我很清楚我被他套路了,”緣一說道:“但是,誰能拒絕白哉期待的眼神呢?”
犬兒瞪圓了金眸,他盯著自己得力的下屬——我可以。
“您不可以?!比畠憾⒅?,緣一移開視線,說道:“銀鈴大人說,白哉小時候小手剛有力的時候,您的毛都快給薅下來了,您還護(hù)著他一個崽子?!?/p>
緣一試探地抬起手,想要最后摸一下毛絨絨的狗頭,就看見小奶犬化作一道光點,從衣襟口飛出變成了人形,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緣一笑得干巴巴地,就聽見他的上司語重心長地說道:“緣一啊,你不能用我來和小崽子溝通感情呀?!?/p>
緣一用很認(rèn)真的語氣回答道:“是,隊長。我明白了?!?/p>
這一句,修羅丸聽出了許多未盡之意,比如您一把年紀(jì)了,還總愛變作狗享受親近的人的擼毛服務(wù),……比如說你家狐貍不老是抱著小奶狗走來走去嗎?
修羅丸斜了這個死后越發(fā)活潑的青年,揣著手往朽木家深處走去。
繞過回廊,走到朽木家繼承人的書房門口,唯一抬頭,修羅丸就看見矮幾之后,那個盤著腿坐著的男孩,男孩介乎于男童和少年之間,板著臉一副嚴(yán)肅矜持的模樣,襯著臉上的嬰兒肥和蹙起的眉頭,倒露出一副可愛勁兒出來。
朽木白哉聽到了走到門口的腳步聲,一抬頭,眉頭松開,漂亮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擱下手里的筆,瞧著來人站了起來,小朋友還沒有長到能夠遮掩心思的那個年紀(jì),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喚了聲:“四楓院隊長!緣一大人!”
單從這名字就聽出了親疏,雖然朽木白哉很有見識把緣一的上司排在了前面,小男孩跑了過來,扯住了緣一死霸裝的袖子,他鼓著眼睛瞪了眼桌子上的大字,氣鼓鼓地說道:“我手都寫酸了,咱們要上刀技課了嗎?”
想打架,不想寫字——白哉就差在臉上寫上這句話了。
作為一個并沒有受過貴族教育的貴族出身的子弟,緣一瞥了眼桌案上的一大張宣紙,他一眼就瞧出了,這字是從上往下寫的,因為,起初,這字還工工整整一筆一劃,越往下排,這漢字就越發(fā)放浪不羈。
最后一個老大的墨團(tuán)格外顯眼。
就差沒把“我真的下不下去了”寫在紙上了。
修羅丸感覺到銀鈴只逸散出一絲靈壓的氣息正在足尖靠近,小朋友還無知無覺地晃著緣一的袖子撒著嬌,修羅丸收回視線,抬手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主意。
白哉只感覺修羅丸的靈壓拔升了一些,眼前一花,高大的青年就變做了圈手可抱的小奶狗的模樣,白哉吃驚極了,眼睛瞪得好大,回過神來,他蹲了下去,貴族家的嫡孫垂在腰間的手顫了顫,卻還是在伸手之前問道:“我能摸摸您嗎?”
白犬兒矜貴地帶點了點頭,他允許幼崽摸了摸他,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此時銀鈴已經(jīng)走到了書房外面,朽木家的家主聽著里面的心機(jī)狗這樣說著,甚至聲音變作了那種奶呼呼的幼童聲音。
修羅丸說道:“那這樣,以一炷香為限,我以這個模樣和你玩?zhèn)€游戲,如果你抓住了我,今日的字便不用寫了。”
小朋友的眼睛亮極了。
在場的都知道崽子在想什么——四楓院大人變成了弱唧唧、奶呼呼的小狗只是為了陪他玩一次你逃我抓的游戲。
“但如果你抓不到我,”修羅丸抬起了小小嫩嫩的狗爪,爪心一翻露出粉色的肉墊,繼續(xù)說道:“你接下來的字就要以這張紙寫得最好的那個字的書法來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