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原是擔心以貴客身份受邀到此的修羅丸在與西國的長老一戰(zhàn)之后,她的云端宮殿還能不能留下一磚半瓦,此時,她的心落了下去。
“寢間已安置好了,”凌月感受著從云端宮殿深處逸散出來的探查情況的十二股妖力,她看向自家的夫君,說道:“王戰(zhàn)已結,斗牙你若要戰(zhàn),待得空間穩(wěn)定之后,隨便你打。十二長老也期待再與你一戰(zhàn)?!?/p>
“辛苦諸位了,”凌月囑咐道:“替我接待貴客,斗牙?!?/p>
凌月雖然沒有明說,但她話里話間只有一句話——不許拆家!
凌月消失在云端宮殿的回廊間,斗牙這才“呲”了一聲,他抬起手做引路姿勢,低聲抱怨:“她自己快樂了,讓我忍上一整月?!?/p>
玉藻前瞧著自家犬兒,四楓院家的貴公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撫了撫額,玉藻前忍俊不禁,斗牙瞧得一臉茫然,半晌,叱道:“嘿,伙計,你想什么呢!”
有些出乎斗牙預料的,修羅丸腳步一頓,朝著斗牙深鞠一躬,鄭重道歉:“我很抱歉,以我的身份,不應做此失禮之事,望請原宥。”
犬大將也沒有想到,修羅丸的道歉這般鄭重其事,他手下用些力氣,讓修羅丸直起身,繼續(xù)說道:“他日必不胡思亂想!”
斗牙伸手托住了修羅丸的手臂,“不必與我這么……這么生分?!?/p>
修羅丸語氣鄭重:“是我的錯?!?/p>
與眼前的大妖結交,與眼前的犬妖戰(zhàn)斗,與眼前的大妖飲酒,輕松、歡喜、愉悅,修羅丸幾乎忘了,若非溯流時間,眼前這個犬妖應該是他敬仰尊敬的長輩。
斗牙有些氣惱了,他一拳打在修羅丸肩上,說道:“你再這般,我可就要生氣了。”
修羅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咽下了想說話的。
斗牙只覺得莫名其妙,片刻之后,他轉(zhuǎn)移了話題:“那我與你說一說西國祭典。祭典武斗以一月為期,前十日,是未滿兩百歲的幼崽們的菜雞互啄。”
“額。”斗牙看向發(fā)出奇怪聲音的修羅丸。
“怎么了?”斗牙隨口問道。
修羅丸嘴里說道:“沒什么?!币暰€卻對上自家狐貍,抿抿唇挑挑眉——我今年虛歲七十七。玉藻前抬起手,手尖落在修羅丸額邊,勾起他一縷落發(fā),狐貍目露調(diào)侃——最強幼崽。
借著衣袖,修羅丸讀懂了自家狐貍的眼神,他揉了揉狐貍的腰,一晌貪歡腰酸背痛,玉藻前笑容淡了一點,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家犬兒。
斗牙瞧著兩人親昵的舉動,發(fā)出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音,他假咳了兩聲,繼續(xù)說道:“接下來十日,就是年滿兩百歲成年妖怪挑戰(zhàn)戰(zhàn)斗的日子,參與祭典的妖怪可以發(fā)起挑戰(zhàn),也可以抽簽隨意匹配對手?!?/p>
“任何挑釁都應予回應,”斗牙說道:“只要不妄造殺戮,都在規(guī)則之內(nèi)。最后十日,就是吾等的快樂了?!?/p>
此時,從云端宮殿深處穿來一股陌生的氣息,一個穿著玄色衣裳的女妖踱步從黑暗中走出,犬妖生的極美,她黑眸一眨,視線落在玉藻前身上,女妖壓根沒有將收斂氣息的修羅丸的放在眼里。
女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玉藻前,她刻意放柔聲音:“大人,今日風光很美。”
妖怪畢竟和人不同,“今日風光很美”已經(jīng)是妖怪瞧見歡喜的人說的最文藝的話了。
“羯女,”斗牙的聲音冷了下來:“不得放肆,這兩位是伴侶?!?/p>
“伴侶?”羯女側首,視線落在修羅丸身上:“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