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只是,只是……”
狠狠咬了咬舌尖,盛愿才穩(wěn)住了驚慌,輕聲解釋:“奴婢只是想著主母見著二少爺?shù)囊黄⑿亩軞g喜,奴婢并沒有別的念頭?!?/p>
“孝心,呵,你的意思就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辜負(fù)了他的孝心,需要一個丫鬟替他打抱不平來了?”
這話壓的極重,盛愿唇瓣都開始輕顫起來,沒想到主母今日如此不依不饒。不像是只是因?yàn)樗阎x云霆的禮物拿出來,更像是原本就有一肚子氣正好找到了宣泄口。
“奴婢不敢。”
她沒有多想,連分辨都忘了,只能連連在地上磕著頭。
原本砸出的口子這一會就合著細(xì)碎的劉海糊了滿額,原本就纖瘦的面孔更顯得脆弱可憐。
磕了十幾下,盛愿頭暈?zāi)X脹的身子也開始搖晃的跪不住,忽而猛地向前跌去。
在即將砸向地面時謝云笙沉著臉從座上上期一把將她堪堪托住,才免于摔到頭。
只是自己卻重重倒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袍也染上了一角她頭上的血跡。
“笙兒!”
“大少爺!”
主母和安嬤嬤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攙扶著謝云笙,又將地上跌落的玉杖撿起來塞進(jìn)了他的手里。
仔細(xì)打量著懷里已經(jīng)昏過去的人,皺眉輕輕皺著,謝云笙用手輕輕拍著盛愿得額頭,入手滾燙。
臉頰飛著滾熱的緋紅。
平日一向沉穩(wěn)的人也凝了氣,急聲輕斥:“去請醫(yī)官來?!?/p>
等醫(yī)官來了。
更是連診脈都親自陪在身邊。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門廊那頭的門板響動,謝云笙親自將那醫(yī)官送出來,還派了人叮囑要小心將人送回。
許是心思漂浮,一回身竟然險些撞在門廊上的柱子上,就連重新進(jìn)了房里緊鎖的眉頭都沒有一刻松下來過。
上官氏從方才開始就坐在花廳怔楞著,將這情景看的真切。
這么多年她還從沒見過自己兒子這幅模樣。
謝云笙自小便會藏著心性,也從未流露過絲毫情緒,哪怕是當(dāng)年腿斷了,也從未有一刻荒廢過日子,更沒行差錯步。
那么小的人,滿府都怕他想不開日夜讓人盯著,可謝云笙也只是沉默的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幾日,不哭不鬧。
在那個賤人身死,她無處發(fā)泄將謝云霆狠狠關(guān)起來打的皮開肉綻幾近斷氣時,坐著滾輪車出來,輕聲勸她不要遷怒。
事后這幾年更是處處護(hù)著,時常勸她對謝云霆好一些。
這么多年,他的心性沉穩(wěn)的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猜不透這從身上掉下唯一的骨血想要什么。
如今,竟然為一個丫鬟露出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