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眼疾手快接了過去,凝了凝神讀出上面的字。
“水祭。”
場中陷入詭異的寂靜。
盛愿滿心期待變成了這兩個聽不懂的字眼,根本不明白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唇角的淡笑也漸漸消失懵懂的看向謝云霆。
謝云霆上前:“圣上,莫不是內(nèi)官弄錯了……”
“這丫鬟既然是謝家的,就交給你去安排。三天后,水祭?!?/p>
官家打斷了謝云霆的話,簾幔上掛著的鈴鐺聲響。
一旁的太監(jiān)小步上前,抬起攆轎。
眾人急忙起身恭送官家。
“這不可能?!鄙瞎偾嗦犌迥莾蓚€字后,一把捏緊了手里的帕子,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笙哥哥,怎么會是前朝的祭祀箱,你安排的?”
謝云笙給盛愿介紹女夷的習俗時只說了好的那面,卻沒說最重要的一環(huán)。
抽中做女夷的人,還要抽選祭祀天地的方式,一共二十四種,有些只用游街抄寫祭天梵文,有些需要焚香禱告,但還有些是一不小心就要了人性命的簽文。
比如求雨,辟谷,和水祭。
自從前朝長公主抽中了做女夷,為了避免公主出意外就重新改了祭祀的方式,將一應(yīng)危險的花簽收起。
所以傳到今日,早就沒人記得過去祭祀的陰暗面,只記得美人游街花瓣漫天的場景。
如果沒突然改成盛愿,如果還是她……
上官青心里生出一股涼意,想從身邊一直掛著淡笑的男人臉上看出什么,可謝云笙依舊溫潤如玉的坐著笑著,一如大家口中完美無瑕的玉面公子。
“我一個殘廢之人,在朝中連官職心腹都沒有,哪有本事把手伸到春日宴,正如官家所說,天意。”
上官青愣了愣轉(zhuǎn)過頭,卻還是覺得異樣。
謝云笙撇見一旁盛愿方才替他剝了一半的葡萄,拿起一顆放在嘴里,輕輕一咬鮮紅的汁水染紅了唇角,有種詭異的美感。
精挑細選的果子明明顆顆晶瑩水潤,入了喉嚨卻是酸澀異常,謝云笙面不改色咽下后用帕子慢條斯理擦著手指上沾染的汁水,如同殺生后擦拭著獵物濺射上的血液,低聲自言自語道:“不過我倒是好奇,云霆為了留住那丫頭的命能做到什么地步?!?/p>
等官家離開后,場內(nèi)的人也開始往外走,謝云霆還靜靜的站著。
盛愿捏著那簽紙,心里隱隱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方才臺下這些人挑剔的目光大多都變成了憐憫。
輕聲問著他:“二少爺,什么是水祭?”
難不成是什么在水上舉行的活動,她沒忍住打了個輕顫。
用手撫了撫胳膊上一想起水豎起的汗毛,到底沒說自己怕水的事。